從派出所回來。夏曉默默地走進趙家門,趙婆子還在派出所撒潑打滾。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中湧起一股淒涼和無奈。這是離開趙家最好的機會了。但是她還是輕輕地歎了口氣,開始動手收拾起來。
她先把散落在地上的雜物一一撿起,放回原位。然後,她拿起掃帚,仔細地清掃著每一個角落,仿佛要把心中的孤獨和寂寞也一並掃走。雖然趙家人惡有惡報,但是以後她將何去何從呢?畢竟在趙家住了兩年多,最後給他們家收拾一下屋子還是應該的。
收拾完客廳,女孩又走進臥室。她整理好那張破破爛爛的老舊床鋪,把自己為數不多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放進包袱裏。看著稍微整齊的房間,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最後,夏曉來到大院子,望著一缸缸還沒釀好的醋,坐在桌子前,靜靜地看著。她用指頭淺淺蘸了一口。她的眼神空洞,思緒飄蕩,不知道未來會怎樣。
這時,房門突然響了起來。夏曉驚訝地抬起頭,心中湧起一絲詫異。她快步走到門口,打開門,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
“你怎麼來了?”夏曉聲音中帶有敵意的問道。
“你也有今天,也是活該”。女人冷笑道。
眼前的女人正是夏曉的姑媽。把她賣到趙家的罪魁禍首——張竹。
“你來這裏幹什麼?看我笑話嗎?”
“笑話?如果算的話,你的出生就是一個笑話了。”
張竹清清嗓子,內心盤算著一場陰謀。她把幾張老舊報紙甩在了夏曉臉上。
“你現在也是長大,過幾個月就十八歲了吧。有些事情你小時候不告訴你,怕你接受不了。現在趙家也被你整倒台了,沒有理由再把你留在稻花村了。”
夏曉接過張竹遞來的報紙。第一張報紙上“學術叛徒夏俊銘投奔洋國”赫然在目。鮮紅的大標題看得夏曉心驚肉跳。
接著幾張報紙,不是說漢奸夏俊銘捉拿歸案,就是緊接著遞過來的那幾張報紙,無一不是關於漢奸夏俊銘已被捉拿歸案的消息,亦或是夏俊銘遭受淩辱後在大街上遊行示眾的黑白照片。每一張報紙、每一行字都仿佛一把利刃,無情地刺痛著夏曉的心。“漢奸”、“叛徒”這兩個詞如魔咒般反複出現在眼前,讓她感到無比震驚和痛苦。
夏曉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那個曾經在她心中無比高大、令她敬仰和欽佩的父親,如今竟然如同一隻任人宰割的牲畜一般,遭受著這般奇恥大辱!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樣的過錯,會導致父親落得如此下場,以至於成為眾人唾棄、喊打的對象?
那些充滿惡意與指責的文字和畫麵,不斷衝擊著夏曉脆弱的心靈防線。她努力想要從記憶中尋找一些蛛絲馬跡,試圖理解為何父親會變成這個樣子,但腦海裏卻隻有兒時與父親相處時溫馨美好的回憶。那時的父親慈愛而又威嚴,總是以言傳身教的方式教導她為人處世的道理,給予她無盡的關愛與支持。可如今,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噩夢,美好瞬間破碎,隻剩下殘酷的現實擺在麵前。
夏曉緊握著手中的報紙,淚水模糊了雙眼。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知道我父親是什麼樣的人!”
“你這丫頭還是不死心啊。你看看這個。”
張竹把最後一張報紙扔給夏曉。上麵幾個讓夏曉心驚肉跳的大字“學術漢奸夏俊銘對自己的叛國行為供認不諱”
“他一定是被人冤枉的,他從小就教育我愛國敬業,他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的。”夏曉急得哭了。
張竹冷漠的說道:“無論你狡辯什麼,事實已經白紙黑字寫得一清二楚。你現在知道為什麼從你和你媽來到稻花村,你們的名聲就很差了。現在趙家沒了,而你又馬上成年了。我根本沒有義務管你。”
說著,張竹讓了一小袋包袱給夏曉。
“這是你媽生前托我留給你的。稻花村容不下你,你這樣待著我的名聲也會變差,自己大了就去外麵謀生吧。”
夏曉知道,盡管父親現在背負著沉重的罪名,但作為女兒,她不能就這樣輕易放棄對真相的追尋。現在就她孤身一人闖蕩這個無情的世界了,她背負了很多很多……父親的冤屈,母親的冤死。小小的年紀就有了很多不屬於她的仇恨和委屈。但是她還是決定要勇敢麵對這一切,等她賺了大錢,有能力了,她一定要去揭開所有背後隱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