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王璽交出來吧,盡,這是你唯一的選擇,你一步步走到今天,全都怪我沒有趁早揭穿你,我也怪我自己竟會真的相信!你說的那些謊話.....”南容清和的目光中透出的不僅僅是憤怒,更多的則是對麵前同榻之人的失望。
宮牆上的朱砂已浸滿了血色,杜鵑啼著鮮血,隻見城下一位披血甲,持斷槍的男人跪倒在大殿門前。
他的發髻淩亂,兩邊的顴骨皆被血漬所染,雖已是強弩之末,但他眉宇間的英氣卻令在場的所有人膽寒。
他微微顫抖著嘴角正要說出什麼話時,一把利劍深深刺進了他的胸膛。血從他的肩甲一直淌到了槍尖。
從此以後,那個人人懼怕,人人敬仰的將門英傑,徹底消失在了這浩大輝煌的長都之中,仿佛在這一切的背後,有著一個巨大的更讓人可怖的真相.....
元京七十四年,中原靖國太子公冶慕登基,在那龍台前,九龍張嘴吐珠,那裝飾就好像是他在炫耀著自己的殘暴。
在那奪嫡之爭中所害死的兄親性命,他的身軀顯得是那麼的可怖,漆黑的龍袍,以及那懸滿琉璃琥珀的珠簾顯得他是那麼的冷酷。
大典之上,雖然雍容華貴,但並無一絲普天同慶之意,滿朝上下文武百官盡顯木訥,對於剛發生的禍亂之事,新皇公冶慕並未感到意外,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過了幾個時辰,待儀式結束後,他才命驍陽王妃南容清和前往大殿,將驍陽王屍首領回。
南容清和懷著擔憂的心與眾家丁來到大殿,看見倒在血泊之中的驍陽王以沒有了生氣,她的麵色瞬間泛到了煞白,她跪在了地上,將自己的臉貼在驍陽王那被箭矢劃亂的臉頰上,望著亡夫的創傷,她聲淚俱下,雙眼與鼻尖也顯出了紅。
那暴君還下令到,驍陽王殯葬之禮不可張揚,隻能按普通百姓規格操辦,王府的大門也不準掛上白字等葬禮,仿佛這事從未發生。
偌大的王府之內,上到花甲老仆,下到咿呀孩童,皆悲痛欲絕,以淚洗麵。
唯一不同的是,王妃清和卻表現得並沒有過於悲傷,但是整個長都的人都知道,驍陽王妃南容清和與驍陽王子車盡是一對恩愛夫妻,並且正是因為二人的婚事,才讓南容家與子車家原本緊張的關係有了緩和。
作為結發之妻,清和應該要比任何人都要難過才說得過去。
在這浩大的長都之內,有著不少的閑言碎語,說可惜了王妃清和隻不過才二十又九的年紀便要守著寡,獨守空房,而她卻一副傾國傾城的樣貌。
不僅僅是對王妃,更多的則是對驍陽王一事的議論,有的說驍陽王功高震主,被皇家除了患,也有的說是驍陽王妃親手殺了親夫,更有甚者說驍陽王趁著準天子登基欲進宮行刺,自立為皇。
而在這眾說紛紜之間,唯有驍陽王妃她自己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驍陽王妃南容清和的娘家,南容氏作為長都內昔日勢力最盛的大族,家族中的長者,南容無厭更是貴為一國國師,一向注重名譽的南容無厭又豈會容忍這些城中的流言蜚語,不日便下令。
“長都城中,敢再有私自議論揣測登基大典之事的人,不論家族門第,一律打入地牢,淩遲處死。”
而如今,朝堂之上,現在的南容氏竟如同當年的子車氏一般處處受到了排擠。
如今尚且的地位,也全是依靠南容無厭在先皇那累下的屢屢功績,這才不至於如當年的子車氏一樣悲劇性地被發配了邊境。
事情發生了沒多久,城內的消息很快便傳了出去,遠在止牙廊的子車湛,看著從驍陽王府發出的致喪書,幾乎要傷心地暈過去。
當他得知自己的舍弟驍陽王子車盡去世的消息,一瞬之間,仿佛心如萬箭穿心一般,頓時他的雙頰滑下了淚,那個他從小疼愛,教武傳藝的親弟弟竟走了,就連死因也不得而知。
身為止牙廊邊都統帥,即使他被發配邊疆,也想著一定要回去送自己的弟弟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