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沉重的呼吸聲自黑暗中傳來,飛快奔跑的黑影迅速接近了,是個女孩子。然而比她更快的,是一道熾熱的光。紅色的、充滿不定光芒的火焰中,一雙邪惡的黃色眼睛慢慢出現。
女孩及時地刹住腳,冷靜地舉起劍。就在她躍起的瞬間,一道強烈的光芒穿透了她的瞳孔。
“啊——!!!”
杉本優香在驚叫中醒來。
窗簾間那一道耀目的陽光,正落到她的眼睛上。冒著冷汗的身體還不能停止顫抖,恍惚的神誌一時還不能清醒。耳邊傳來遠處靜靜的鳥叫,空氣裏漂浮著沾了露水的青草特有的清香,又是一個安靜的早晨。
偌大的室內,從地上到床上,再到桌子上,堆滿了橫七豎八書籍,情形像極了剛經過一場浩劫的圖書館。
好象突然清醒過來一樣,優香斷然推開被子,踢上拖鞋踏踏走到鏡子前。
鏡子裏的少女,棕色頭發棕色眼眸,膚色蒼白,麵無表情。纖長的手指慢慢撫過每一寸肌膚,這張臉,不能說好看,也不能說難看,是很平凡的一張臉。今天和昨天,前天,甚至很久以前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環視屋內,沒錯,仍舊是自己熟悉的房間,絲毫沒有改變。
並沒有穿越時空啊。
低頭看自己的手指,蜷起又鬆開,手心也並沒有出現什麼漂亮的紫色光球。
也沒有出現什麼異能啊。
一切的一切,都毫無變化。
她不甘地抱住雙臂,昂起頭,仿佛就能感覺到背後雙翼的振動。
然而什麼也沒有發生。肩膀背後還是空蕩蕩的。空氣裏有細微的鳥鳴聲。
多麼普通的一個早晨啊。
驟然響起的鈴聲打斷了她,回頭看看,七點鍾,一秒也不差。
還是習慣性起這麼早。
外麵母親早已做好早飯等候。
七點一刻洗漱完畢、七點半吃完飯、七點四十五準時走出家門。一切都和平時一樣,機械而準確。
雖然今天是周末。
習慣性出了門,卻並不知道要做什麼。整日裏畏畏縮縮睜著一雙張皇眼睛、隻知道服侍父親毫無理想的家庭主婦式的母親,和總是酗酒砸東西對一切漠不關心當她不存在的父親,那樣可憎的家,才是她想逃離的。
也許還想逃離的,還有平凡的自己。毫不出眾的容貌、平凡無奇的出身、既不好也不壞的學習成績,所有的一切,都那麼普通。多麼渴望親身經曆,那樣富有傳奇色彩的冒險;多麼想站在高處,聽萬眾仰慕的呼聲;多麼不甘心,和父母一樣這樣庸俗的老去,死掉。
在她注意到以前,她的雙腳已經自動把她帶到了常去的那家書店。熟悉的路熟悉的招牌熟悉的笑容,雖然隻是禮節性的,卻仍然讓優香感到溫暖。
目光隨意地掠過一排排書脊,驟然停在一本《龍槍編年史》上。
心髒一度停跳,血卻在一瞬間衝上額頭。
定價XXXX圓。
摸兜。拚湊起所有零碎硬幣.
優香在收銀機“叮”地一聲中走出店門。用幾乎是跑的步子回到家,不理會又喝醉了酒鬧事的父親,她匆匆穿過客廳隨便道了句“我回來了”就砰地關上了房門。
臥室的門隔斷了外麵的那個世界,營造了一個隻屬於優香一個人的小小世界。隨便外麵如何。那個充斥著庸俗、閃閃發光的生物的世界。
不是她的世界。
父親的叫嚷聲到淩晨一點鍾才停止。
優香房裏的燈,到三四點鍾才在母親憂慮的目光中熄滅。
希望明天會有所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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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七點鍾,優香睜開了眼睛。耳邊充斥著鬧鍾的鈴聲,臥室仍舊同昨天一樣,隻透出昏暗的光芒,照著滿地的狼籍。而窗簾間的那道陽光,又落在臉頰上。
一切毫無變化。
再一次站到鏡子前,纖長的手指神經質地拂過麵頰。
刷牙,洗臉,七點一刻洗漱完畢、七點半用餐完畢、七點四十五準時走出家門。
日複一日地重複。
而那個迎接她的騎士,怎麼也不到來。
到達學校的時候遇見班長中島陽子,正在和同班的淺野說話。
優香停在她身後,低聲說:“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