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吉祥和顧吉慶去後院將三隻小豬仔暫時安頓在了閑置的雞圈。
顧如意停在原地,思考著怎麼修建豬圈。
突然被小蘿卜頭拉住了手。
“長姐,你腳流了好多血,是不是很痛啊。”
“如意,你受傷啦!?”鄭氏心頭一跳,趕緊扔下手中的活計嘴裏念叨著,“你說你跑進深山做什麼?萬一有個好歹可怎麼得了?”
她趕緊拉著顧如意檢查,在看到血肉模糊的小腿後,心疼地直哭。
“長姐,可傷到骨頭了?”顧吉慶也跟著嚇了一跳,他的腿就是這樣傷到的。
“沒有沒有,你們別擔心……”她在山裏已經用空間裏的藥處理過了。
可是沒人聽她說話。
此時顧吉祥已經衝出了院子。
剛剛鄭氏叫她又拿了一塊肉去村長家借牛車,今日就帶著顧如意去看大夫,順便把野豬拉去賣了。
顧吉慶又回到他房間去拿那些不是很好用的藥粉了。
顧如意拗不過,隻好原地加入。
“上藥粉前先清洗一下傷口吧,家裏有熱水嗎?”
“有,康兒去端來給你長姐。”
“我這就去。”
鄭氏看著顧如意不停流眼淚,她覺得自己的兒女命太苦了。
三女兒被退婚,二兒子腿瘸,大女兒癡傻多年剛醒來就為了給家裏賺錢隻身犯險,小兒子才八歲卻要跟著家裏忙裏忙外。
“都怪娘沒用,要是娘能多賺點錢,你們姐弟幾個也不必如此。”
說著說著,鄭氏又哭起來,眼淚就跟不要錢一樣地往外流著。
顧如意無法,拍上她的背勸著。
“阿娘,你怎麼會沒用呢,你是我們家的精神支柱啊!隻有你還在,我們兄妹幾個才能擰成一股繩,隻要我們兄妹齊心,還有什麼困難是跨不過去的呢?
所以你別哭了,哭多了傷身體,你得保重自己的身體,以後才能享受榮華富貴呢!以後你成了當家老夫人,再這麼哭可是要被下人笑話的。”
鄭氏被她逗得發笑,擦擦眼淚,含淚帶嗔地:“什麼就老夫人了。”
“以前是阿娘太軟弱,以後阿娘會撐起來,給你們幾個遮風擋雨,不再叫人欺負了去。阿娘不求什麼榮華富貴,隻求你們姐弟四人平平安安,健康順遂。”
顧如意心底也有些觸動,她前世雖然沒有感受過多少親情,但是軍營裏同吃同住的戰友們也給了她家人般的溫暖。
此時鄭氏溫聲細語的,卻真摯溫暖,烘得顧如意的內心也跟著熱熱的。
“阿兄,你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顧安康捧著熱水盆子進來。
顧吉慶跟在身後,將藥遞給鄭氏之後撓著頭。
“阿娘,長姐,我……我……。”
他是家中長子,本應撐起這個家來,他卻為了瘸腿之事鬱鬱寡歡,老是畏縮在阿娘和姐妹身後過活,了無生機。
他心中知道,長姐所說的全靠運氣打來的野豬,其實也是拚上了性命的。
那其中驚險,他難以想象。
他這般,又怎對得起阿爹為他擋的刀。
他得站出來撐起這個家,隻是那些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整張臉漲得通紅。
鄭氏看出了顧吉慶的窘迫,拉過他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撫。
這孩子也不容易。
本是個身量高大的陽光少年,多少姑娘都側目瞧他,如今成了瘸腿,婚事也不好說了,頃刻間變得頹靡不振,精神頭猶如六旬老人。
鄭氏作為母親心裏的難受不比顧吉慶少。
隻是這心裏頭的結,隻有他自己才打得開,她說得多了反而不好。
如今看到顧吉慶這般模樣,想來也是看到妹妹慘遭退親,姐姐進山遇險後,有所醒悟了。
想通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