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又在傍晚快天黑的時候才回到家。幾年的學校生涯已經讓他習慣了被人關在廁所隔間,身上被淋水,弄得一身泥濘不堪後要怎麼盡量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糟糕後再回家,不然免不了被佩妮姨媽一頓罵。他麻木地走在暮靄沉沉的夜色中,隻希望回家能在廚房裏找到一點姨父姨媽達利他們吃晚飯後剩下的湯。
可今天有點不一樣。
他站在家門口,詫異地看著一個和他差不多的小男孩揮舞著一根木棍,緊接著,姨媽家和隔壁之間就突然跳出一幢房子,可那麼大的動靜周圍的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讓哈利嚇了一跳,他縮了縮脖子,開始緊張地思考一會佩妮姨媽打開門罵他的時候要怎麼躲才能少受到幾下打,至於那些辱罵,反正也不會讓他掉塊肉,他已經聽習慣了。
但是他等了兩分鍾,佩妮姨媽沒有出來。他站在家門口,看著那個揮舞木棍的男孩走進了房子裏,然後房子又在他眼前消失了,一切又恢複原樣,仿佛剛剛那一切隻是他的幻覺一般。
……或許剛剛確實是他的幻覺吧。哈利低下頭,輕手輕腳,盡量不引人注目地像一隻老鼠一樣鑽進了這個容身之處裏。
塞巴斯蒂安打量著眼前的房子。
他現在站在玄關裏,天花板上的枝形吊燈感應到魔力之後自動亮起,讓他得以看清室內全貌。
雪白的牆壁,左邊是換鞋櫃,櫃子上麵是他帶回來雕刻到一半的小木雕,右邊是一人高的落地花瓶,裏麵的各色鮮花早已枯萎。這裏還保持著他們消失那天的模樣,隻是積了一層薄灰。
他揮了揮魔杖清理了灰塵與雜物,沿著玄關的地磚繼續往前走,左邊的小庭院裏麵繞著牆根栽種的各色植物長得過於旺盛,雜草已經到他們現在的半腰高了,等涅梅菈德和奧米尼斯回來住之後再修剪,到時候他可以說服她把花從換成龍的模樣,之前涅梅菈德一直嫌它隻要有動靜就會吐葉子掃起來很麻煩……塞巴斯蒂安漫無目的地想著,目光挪向那個已經被紫藤花包裹成一個密不透風的葉繭的秋千長椅。涅梅菈德的鳳凰菲亞梅塔不知何時站在上麵,衝他唳了一聲。
塞巴斯蒂安:“好久不見啊,她帶來的那些其他動物們呢?不過後院連通禁林,我們不在的這些日子它們自己也能過得很好吧。”
菲亞梅塔衝他唳了一聲。
塞巴斯蒂安撓頭:“我也聽不懂鳳凰語啊……她現在在養傷,要不等她傷好了你再和她聊天吧。”
鳳凰的眼裏流露出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拜托!我的天賦點又不在語言學上!”塞巴斯蒂安話音剛落,鳳凰撲扇兩下翅膀騰空,接著用力蹲在他肩膀上,他明顯感覺肩膀一沉,差點重心不穩摔在地上,踉蹌兩下才站穩。
“好好,我打掃完房間就帶你去找她總行了吧!”
鳳凰這才滿意地唳了一聲。
塞巴斯蒂安任勞任怨地扛著鳳凰進門去打掃三層樓的小洋房,一層是客廳二層是他們的房間,還好房間裏麵除了積灰什麼都沒變過,也就是幾個旋風淨掃清理一新的事兒。而三樓是她的研究室,塞巴斯蒂安在樓梯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