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鎖天地,萬裏無垠。尖巒峰刃,刺破了山河。隻身其間,未見長煙萬家,隻得見一人驚心動魄地萬箭穿心,血已幹涸,同冰湖融為一體,身上的白衣透著凝結血液的紫黑。半跪著的身影獨自蕭瑟,身邊方圓百裏,血流成河,屍橫遍野。那人即使已然沒有氣息,仍舊堅挺著不肯低頭。
洛荃晚的意識有些恍惚,他鬼使神差般地靠近,想看清那人的真容,卻不料,心口突然發痛,痛得他難以動搖半步。
眼淚竟然開始止不住地往下流……
驀然,一個聲音從遠處空靈地響起,由遠及近。
“洛師弟!”
洛荃晚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衫已被冷汗打濕,四周也並沒有什麼萬裏冰河,他在自己的房間裏,做了個奇奇怪怪的夢。他衝著這位師兄笑了笑,正要開口,卻不料東皇修然的神情變得越來越凝重。
東皇修然皺著眉道:“洛師弟,剛才你脈象紊亂,魂魄不穩,你可是受了什麼傷?”
洛荃晚麵容僵了僵,他……似乎隻是做了噩夢。而眼前風度翩翩,容貌英俊,表情嚴肅之人可是自己一向一絲不苟的大師兄,雖然……有時候心眼裏完全不如表麵上那般,但他們關係不錯,大師兄也很少騙他。這個噩夢竟然有這麼嚴重?
洛荃晚整理了一下自己散亂的衣服,說到:“謝東皇師兄關心,我可能……隻是因為最近太累了,沒什麼事的。”
東皇修然寬慰他:“洛師弟,從今天開始,你也不用跟著我和師父瞎練了,兩個時辰前,葉尊者已經出關了。”
洛荃晚一改平時懶散的模樣,恍若驚雷般大叫:“什麼?”
東皇修然繼續道:“隻是,你方才的症狀確實奇怪,我建議你盡快告知葉尊者。葉尊者如今應該在閑水居中小憩。”
洛荃晚心情複雜地穿上衣物,再心情複雜地問:“我沒有去迎接師尊的出關,他不會生氣吧?”
東皇修然溫和地笑了笑:“怎麼會呢?”
洛荃晚暗覺不妙,他太了解這位大師兄了,這就是一朵純天然無公害的黑蓮花,表麵上倒是一本正經,實則內心裏蔫壞。現在這樣的笑洛荃晚太熟悉了,簡直就像是把“我在忽悠你”這句話寫在臉上。
洛荃晚換了一個話題:“那這麼說,師兄叫了我兩個時辰,我都沒醒?”
東皇修然點了點頭:“是的,沒錯,就是這樣。”
告別了東皇修然,洛荃晚又躺在床上,思考著怎麼去見他的那個,神龍不見首更別提見尾的神奇師尊。
洛荃晚在整個九蒼山都是相當炸裂般地存在,十歲那年,他同一幹新生參加九蒼山的招生大會,結果稀裏糊塗便被指派為葉瑾凝,也就是傳說中的葉尊者的徒弟。
據說是葉瑾凝一眼就看中了他,而他壓根就沒見到葉瑾凝。
在當時,不知有多少人嫉妒他嫉妒得牙癢癢。以至於當時熱門的話本子都變成了《重生之我變成了洛荃晚》《當我與洛荃晚一同拜入師門》《霸道師尊的兩個乖寶徒弟》等等。
那可是葉尊者!修真界最負盛名的戰神,相傳他的境界隻差一步便可進步到大自由境界,各大門派都對之無比尊崇。
但是當收洛荃晚為徒的消息放出後,葉瑾凝立馬閉關修煉,隻留下洛荃晚一人如野菊花一般獨自美麗。
當其他弟子都進步神速,開始掌握天地靈氣的運用而進入煉氣期時,洛荃晚還整天無所事事。當其他弟子已經開始打怪升級時,洛荃晚還在思考哪裏睡覺會更舒服一點。
於是,當時熱門的話本子又變成了《冷酷師尊太無情,徒弟心好累》《穿成戰神的徒弟後我成了鹹魚》《戰神徒弟的躺平日常》等等。
洛荃晚也沒有憋屈至極,反而心平氣和地接受了現實,在躺平擺爛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
然後還是二長老沈瑾辰看不下去了,將洛荃晚和自己的徒弟東皇修然帶在身邊一同修煉。
在話本子的風向還沒來得及往《冰山師尊的出逃逆徒》這個方向變時,洛荃晚的騷操作直接震驚整個修真界。
他先是懶懶散散地跟著沈瑾辰師徒學了一個月,然後直接進入煉氣期,並在一年時間裏突飛猛進直達煉氣八層,更是在十三歲那年破入築基期,打破了九蒼山大師兄東皇修然,以及離朽閣大弟子離寒的記錄,成為了修真界最年輕的築基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