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片刻,四周的軍馬撤的幹幹淨淨。
關羽卻在營前巋然不動,仿佛泥雕木塑一般。
張飛後半段已經在旁邊看著,隻是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靜靜的站在營門前看著這一切。
當青龍軍全部離開,隻留滿營的劉備軍兵馬看著關羽,等待他的抉擇。
劉備也感受到了營寨中詭異的氣氛,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可他卻覺得現在必須說些什麼。
劉備跨出,對關羽道:“雲長……”
關羽抬手,止住了劉備的話。
關羽對著劉備跪倒在地。
劉備整個人都麻了,關羽,這是要幹什麼?
關羽在地上嘭嘭嘭的磕了三個響頭。
他抬起頭來,額頭已經往外滲出血來,卻聽關羽緩緩道:“關羽無法再追隨大哥左右,關羽自覺欠鄭雲軍師一條性命,所以此生隻能征戰漠北,來償還這條性命了。”
劉備心中一涼,完了,最可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連忙轉身,想讓張飛勸勸關羽,“翼德……”
嘭嘭嘭~!
一連三個響頭,張飛抱拳,“俺也一樣。”
劉備踉蹌後退,他仿佛被驚嚇到了一般。
卻聽一個士卒喊道:“我們跟隨關將軍,我們要去漠北!”
“我們也去漠北!打自己人哪有打鮮卑爽,死了我也願意!”
“對!去打鮮卑,死了也願意!”
一聲聲喊聲此起彼伏,劉備渾身顫抖起來。
他再次去審視關羽張飛,覺得這兩個好兄弟是那麼的陌生。
他最終卻依舊轉身,“你們以為,沒了你們,我就無法成就大業?我就無法匡扶漢室了嗎?”
他翻身上馬,大喝一聲,“丹陽兵,跟我回徐州,凡是回徐州者,官升三級、賞銀百兩!”
他無法喊走京營,他們知道白加的榮光。
他隻能喊走丹陽兵,他們的家小在徐州,他們是隻愛錢的流氓兵!
可就這樣,他身後跟出來的也不過是千餘人而已。
劉備走了,雖然馬快風疾,可卻依舊說不盡的蕭索。
張飛看向關羽,“二哥,現在,咱們該咋辦?”
關羽道:“去成功先生帳外,跪到他醒來為止,然後向他請罪。”
“誒,好嘞。”張飛答應一聲,與關羽一起向著青龍軍主帳而去。
青龍軍主帳之中,一燈如豆,在鄭雲的營帳點燃。
這裏隻有許攸與鄭雲二人,鄭雲躺在榻上,許攸坐在榻邊,門外有趙雲守護。
許攸輕聲道:“醒來吧,解藥都吃了這麼長時間了,人都走了。”
“唉,你也是真不要命。毒藥是隨便吃的?坑陳登也不至於把自己都坑死啊!”許攸碎碎念。
鄭雲緩緩睜開眼,依舊有些虛弱,“可當時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啊,若不是及時暈倒,都可能功虧一簣。”
“那也沒有自己服毒的啊?當時就沒別的辦法?”許攸有些責備。
“唉,我並無大智慧,隻是些小聰明。能想到服毒來坐實陳登小人的行徑,就不錯了。”鄭雲虛弱搖頭。
“虧我見機得早,讓漢升將軍把匕首撿回來。不然你還不露餡?”許攸苦笑。
“嗬嗬,我隻管奮不顧身,子遠兄自然會幫我料理周全。”鄭雲期待道:“怎麼樣了?事成了嗎?”
許攸手指點著鄭雲的腦袋,“你啊,真是……真是……”
忽然趙雲的聲音在帳外響起:“你們來做什麼?”
“我二人來向軍師請罪!”關羽張飛的聲音響起。
鄭雲微微一笑,見許攸還要說話,連忙比了個“噓”的手勢。
許攸苦笑一聲,慨歎般道:“唉,軍師昏迷不醒,生死難料,讓我怎麼向主公交代啊。”
說著,許攸對著鄭雲眨了眨眼,向著帳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