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純是上軍校尉,又是大內官,安排他們宮廷宿衛理所應當。
張純又轉頭去看劉備,狀若謙卑的一躬身,“衛將軍,西園禁軍是您的部曲,您看我這個安排,您沒意見吧?”
劉備能說什麼,他已經預見到了今天這個結果。
他有意見又能怎麼樣?現在他的五千兵馬扔進去,連個水花都不會有了。
西園禁軍組建完成的第一天,他們的統領劉備就失去了軍權。
劉協之前讓他的親兵衛戍宮中,之前或許可以死乞白賴,現在有了正牌的禁軍,這已經不可能了。
他隻是笑笑,點點頭,“大內官安排的很妥當,您不是說要去麵聖嗎?走吧?”
張純笑道:“說得是,說得是,走走走。”
竟然伸手拉住劉備的手,親昵的向著宮廷內走去。
張純手心的綿軟讓劉備心中一動,隨後又覺得有些惡心,卻沒有把手抽出來。
腰間的那條腰帶仿佛著火一般,讓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難受,也不在乎手上那一絲絲不適了。
張純走路腰杆子都比平時直了一些,有兵了啊!他手下有兵了啊!那還不是想幹死誰就幹死誰?
荀彧和盧植正在擬旨,那是將《大漢十策》頒行天下的聖旨。
旨意擬定完畢,盧植攔住荀彧,欲言又止的。
荀彧卻全然不在意道:“太尉大人為何猶豫?”
盧植道:“旨意一出,天下世家必然震動。”
荀彧點頭表示知道,卻說道:“這是主公的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你沒勸他嗎?”盧植有點急。
荀彧一笑:“我勸主公什麼?”
“徐徐圖之啊!以青龍軍威勢,平定天下後,這些世家不是想要怎麼揉搓就怎麼揉搓嗎?”盧植還是覺得不太妥當。
荀彧放下手中的筆,對盧植道:“子幹先生以為,主公行事不夠穩妥?”
“唉,不是不夠穩妥,是很不穩妥。”盧植道,“王子師上這道奏疏時候就沒安好心,你我都知道,可你卻讓白加那小子直接跳進王子師的圈套裏。”
盧植越說心裏越憋屈,“而且你還要搞個明發天下,一開始不是說以王子師的名義發嗎?你看看這聖旨,隻說了王允上書言事,可沒把這事徹底扣在他頭上啊。”
“這聖旨一出去,天下震動,那些世家還不馬上就倒向那些諸侯手裏?”
“正所謂,武死戰,文死諫!你荀文若不該讓白加這麼幹!”
盧植說完,荀彧完全不答話。
等了一會兒,荀彧才道:“子幹先生說完了?”
盧植見荀彧這輕飄飄一句心裏更是氣憤,“說完了,你有何話說?”
荀彧微微一笑,“子幹先生以為,幽州、並州如何?冀州世家又如何?哦,下一步司隸世家、三輔世家又會如何?”
盧植皺眉,陷入了思索。
荀彧繼續道:“冀州世家,編戶齊民、均田納稅、廢除宗法,可有一家站出來反對?”
“那是冀州已經富得流油了,他們恨不得把所有土地都給了白加!”盧植沒好氣的說道。
荀彧笑笑,“那幽州呢?並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