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植呆立當場,陷入了沉默。
見白加又要走,盧植歎息一聲,“乘除稍待。”
白加停步回頭,盧植道:“乘除若要建功立業,應該跟皇甫嵩、朱儁二位將軍多來往些。”
白加沒搞明白盧植的意思,這事也就放下了。
左豐來到軍中,待了兩天就離開了,隻是離開的時候身後多了兩輛大車,又跟白加要了五十騎兵做護衛。
左豐這家夥搞錢有一手啊,白加一分錢沒給,結果他依舊弄了兩車,也不知道都是誰送的。
對峙的日子繼續下去,白加都覺得這日子就應該這麼下去了。
冀州的黃巾一下安靜下來,城內原本偶爾會有的叫陣、喝罵也都消失了。
隻是天下各處的黃巾匪兵並沒有偃旗息鼓,雖然沒了張角兄弟的指揮,可他們卻依舊席卷州郡,就像是蝗蟲過境一般,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春天本就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黃巾軍一過,所有的糧食都被啃食殆盡,人口也都被黃巾軍裹挾。
那些世家大族要麼入住城內,要麼築起塢堡蓄養私兵自保,至於那些外邊的村莊城鎮根本無人去管。
地方的長官隻想守住郡城、州治,對其他地區沒什麼興趣。朝廷的官軍又都被托在了廣宗城外。
天下看似安靜,其實群情洶湧,越發糜爛。
左豐離開後的第四天,一道聖旨進入軍營,來宣旨的不是太監,而是帶著禁衛軍的禦史。
聖旨很簡單:盧植貽誤戰機,押送洛陽候審。封董卓為中郎將,代管盧植所屬兵馬。
整個軍營頓時嘩然,盧植卻坦然坐上囚車,跟著禦史就要前往洛陽。
整個操作白加都被看呆了,盧植說讓他跟皇甫嵩搞好關係,難道是知道自己就要被解除兵權了?
左豐索賄,盧植不給,左豐回去盧植就被拿下了。這太監真狠啊!
現在各路軍馬暫時歸皇甫嵩節製,下一步估計得被逼著猛攻廣宗城,因為他根本別無選擇。
盧植要走,整個軍營眾將都來送行。明明坐在囚車裏,盧植卻更像是一個英雄。
盧植對皇甫嵩特別囑咐道:“張角困獸猶鬥,唯有困而不攻才是上策。”
皇甫嵩隻能無奈歎息,盧植部將沉默,劉備更是拉住老師的手眼淚嘩嘩直流,甚至泣不成聲。
白加看這場麵也不禁唏噓,等皇甫嵩下令攻城的時候要不要當個先鋒?
禦史雖然通情達理,可這麼多人看著,他也不好讓盧植一個囚犯在這裏呆太久。
禦史對皇甫嵩等人抱抱拳,帶著人就奔洛陽去了。
白加聽到一聲慘絕人寰的呼喊:“老師,老師……此去洛陽,弟子恨不能同行,無奈有軍務在身,否則願意長隨老師左右啊……”
這喊話的是劉備?
趙雲歎息一聲,“玄德真是至情至性,聽來真是令人感傷啊。”
“嗯?”白加一下想起管寧的書信,嘴角忍不住咧開了來,“啊!我要去洛陽來著啊,我一定要去洛陽啊!這不就是好機會嗎?”
圍觀眾人就見到原本一邊哀聲抬起的白加猛然衝了出來,身體越過泣不成聲的劉備,已經撲在了囚車上。
禦史都嚇得一激靈,難道還有人敢劫囚車不成?
他緊接著就聽到了一聲更加淒厲慘呼:“盧中郎……盧中郎啊……你怎麼能就這麼走啦?這幾天我聆聽你的教誨,你就是我的老師,就是我最親愛的老師啊……”
劉備都停下了哭聲,啥意思?盧植對白加是不錯,白加這人這麼動感情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