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2)

“那又如何。”

“這“刀”字之大,蓋住了那“日”,顯是凶兆。咳,想來這位相公謙和隱忍一世,竟還是口上生禍事。”

“禍事為何?”笑容早已不見,不由急問。

老頭看著白玉堂生生說出四個字——殺身之禍。

“可有法解。”白玉堂道。

“方法到是有,但能否解得開,就得看造化了。”老頭歎道。

“你說。”覺得心似乎跳得厲害。

“將那“日頭”長高,重新蓋住那把“刀”,隱去其凶戾之氣。”

“那要如何長的高?”白玉堂疑惑的問道。

“一如方才所說,“明”字有日月,“昭”字隻獨日,此人本身已屬陽,士為男子,無奈其自身之陽仍無法克製那背後之刀。因此,注定這位相公隻能與同為陽者之人,即一男子,結斷袖之好。而這男子必是與此字有關。”老頭說著拿起筆在那“日”上添了一筆。

白玉堂一看,不由一驚,那“昭”字的日字邊添了一筆,竟成了“白”字。

那老頭又吟道:“正所謂“青春受謝,白日昭隻”,公子可聽清楚了?”

白日昭隻?白日昭隻……。白玉堂心裏暗暗的重複著這四個字,將那錠銀子撂下後,滿臉迷霧的起身告了辭。

正行不遠,忽聽身後有人大聲叫罵。白玉堂回身,見幾個家丁打扮的人,擁著一大腹便便,滿臉贅肉的肥胖男子,指著剛才那老頭罵道:“你個死老頭,啊恩……一大清早的,啊恩……就說我有血災。害我輸銀子,幸好……又逮個小王八蛋都贏回來了。怎麼樣?你爺爺我現在就……啊恩……站在你麵前,什麼狗屁血災,連句……好聽的都不會說,給我掀了他的攤子。”說著朝身旁幾個人一揮手。

那人顯然是醉了,連身子都站不穩,還不忘生事。這邊幾個人三兩下便掀翻了那老頭的攤子,所用物什也都砸了個稀爛。看著老頭瑟縮在牆角,那胖子臨走,還罵罵咧咧道:“以後……啊恩,再讓我看見你在這擺攤,小心你的……狗命。”

白玉堂站在人群中,安靜的看著這一切,心下直罵自己愚蠢。麵上有紅,一副窘狀。驀地,唇微動,展出笑來。再看那老頭,雖覺可恨,可好歹也嚐到了教訓,畢竟一把年紀了,想來不過是圖碗飯食罷了。如今見他“謀生工具”已悉數盡毀,倒生起憐意來。遂自懷中取出一包銀兩,欲與他相贈。

人群中突然竄出一個少年人來,直撲到那個未行幾步的肥胖男子腳前,扯著那男子衣襟哭道:“錢少爺,您把那些錢還給我吧,那可是給我哥哥買藥的錢哪,都怪我貪玩,您就行行好,饒了我這一次吧,不然我爹會打死我的,我給您磕頭了。”言罷,就一頭磕到地上。

那錢少爺早已醉態百出,被兩個家丁架著正往回走,冷不丁衝出個人來抱著他哭,心頭煩的緊,便一腳踢了出去,直踢到那少年麵門上,頓時鼻口見血,趴在了路邊。

身後的家丁見此都哈哈大笑起來,扶著那好似懵然不知已傷了人的男子,從少年身邊走過。

這次可太過分了,這樣的人渣,當真得教訓教訓。白玉堂心下忿然,正欲出手,身子徒然一僵……

就聽得人群中,尖叫聲四起——那少年竟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竄起,奪了旁邊牛雜攤上的切肉刀,劈向了錢少爺。那幾個家丁,正笑著,聽得聲音,回過頭一看,見少年滿臉是血,手上還舉著把切肉刀,直劈過來,俱是驟然一驚,皆本能的閃身躲避。

這一躲不要緊,獨剩個錢少爺自己沒反應過來,待轉過身來,那刀已夾著風聲,破空劈下。直斬入胸向下劃開,腸子立馬流了出來,接著,第二刀……

這邊角落裏有個低低的聲音,隨著血腥的空氣,直飄進白玉堂耳中,聽得真真切切:“咳,一大早就跟你說過了,你偏偏不信,還砸了我的攤子。嘖……注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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