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時節,京大的樹蔭蔥蔥鬱鬱,陽光穿透樹梢,留下斑駁的光影,偶有一絲涼風吹來,趕走了僅剩的燥熱。
離新學期開學還剩兩天,校園裏的人不算多。江初月走在林蔭大道上,如同丁達爾效應般的光芒在白皙無瑕的臉龐上流淌,養眼得讓人移不開眼眸。
偶爾幾個提前返校的學生,看到江初月都會忍不住回頭。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是一條短信:“恭喜!”
江初月回複道:“謝謝。”
雖然還未正式公布獲獎名單,但是就在剛剛江初月接到組委會的電話,這一屆“京城古典建築設計大賽”的特等獎是他。
“等我回京城,給你好好慶祝。”對方似乎也替他感到高興。
江初月停下腳步,稍稍思考一番,還是接下了這個約定。
“好的,謝謝左總。”
教職工宿舍在京大的東南方向,沿著這條林蔭大道直走,盡頭就是。
占地不算大的兩室一廳一大半被各種書籍和建築照片占據,整個空間稍顯淩亂卻又隱含秩序。
兩個房間一間是臥室,一間是書房。書房兼做江初月的工作室,一個定製的長方形工作桌上鋪滿了圖紙,初稿,二稿,終稿層層疊疊堆放著。
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久違的,江初月想去Boon Bar喝一杯。
天色漸晚,他換上一件絲綢質感的黑色低胸襯衫,一把窄腰在晃晃蕩蕩的襯衫下麵若隱若現。修長筆直的雙腿被深色西裝褲包裹,渾身散發著禁欲又勾人的矛盾氣質。
通常他都是一個人來Boon Bar,這次也不例外。今夜他隻想獨自慶祝,喝兩杯就回去。
酒吧裏燈光閃耀,坐在吧台沒多久,就有好幾個搭訕的,江初月溫和又紳士的拒絕了。
“好可惜,天菜就在眼前,卻吃不到。”一個男孩被拒絕後,撅著小嘴遺憾道。
“抱歉。”
這已經是江初月今晚第六次道歉,他沒興趣發展一夜情,也不願意與在G吧認識的男生有更深入的接觸,Boon Bar隻是他偶爾放鬆喝一杯的地方。
喝到微醺,狀態差不多在清醒和醉酒中間,渾身的毛孔都被打開,通體舒暢,難得的放縱讓整個身心都沉浸在美妙之中。
走出酒吧,江初月站在路邊等車。一個男孩子從酒吧跑出來,不死心的纏著江初月要微信。
“哥哥,你就加一下我吧,我保證不會騷擾你的。”男孩子聲音軟萌,嬌滴滴的很是惹人憐愛。
江初月低頭看手機,打車軟件提示車輛還有一分鍾到達目的地。他給男孩看手機提示,表示自己要走了。
京城的夜晚華燈璀璨,明暗的燈光交織在江初月身上,深色的襯衫被風撩起,像一幅流動的畫卷,即便是被拒絕,仍然會被眼前的人迷得睜不開眼。
“唰!”一道身影從眼前經過,白色襯衫敞開著被風揚起,堪堪劃過江初月的手機。江月初下意識抬頭,一身白色休閑套裝的少年騎著山地車在風中飛馳。
渾身上下散發著灑脫自由的背影,讓江初月不由得多看了幾秒。
正好這時網約車停在路邊,江初月朝男孩抱歉的笑笑,上了車。
車子朝前開去,恰巧路過人行道上飛馳的山地車,風中飛馳的少年,月色下朦朧的輪廓,又是另外一幅畫卷。
“真年輕啊。”想起自己混亂不堪疲於奔命的十幾歲,江初月心生羨慕。
第二天早晨,江初月是被接連不斷的電話和短信吵醒的。
“江哥,biubiubiu,發射愛心!今天我對你的崇拜又加深一層,你是萬丈高樓啊,我脖子仰酸了,都看不到頂,牛逼大發了,我的江哥。”童樂咋咋呼呼的高分貝音量,讓江初月不得不把手機拿遠一點。
“你的愛我收到了。”江初月噙著笑輕聲回答。
“韓總安排了慶功宴,晚上七點石泉居。石泉居誒,聞·繭的同事們聽到這三個字已經瘋了,大家恨不得白天加速十倍,快進到晚上七點。”童樂明顯有點興奮過頭,喋喋不休說個不停,電話那頭還能聽到同事們的歡呼聲。
“人均消費上萬的石泉居,我這輩子做夢都不奢望能進去吃一頓,江哥,托你的福,我終於要體會一把有錢人的奢侈啦。誰要是嫁給你太幸福了,長得又帥又超級有才華,還溫柔紳士,我都要愛上你了,我對你的愛......”
突然那邊啞了聲,童樂的彩虹屁如同被人一刀割斷,消失得悄無聲息。
電話被人接過來:“初月,恭喜。”
童樂在一旁縮著腦袋,恨不得來個遁地術表演一場活人失蹤。
“師兄,晚上破費了。”江初月說。
“小事,晚上見。”韓聞未低頭看著眼前縮成鴕鳥的童樂,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隨手將手機扔給童樂,韓聞未向辦公室走去。童樂手忙腳亂接過手機,吐著舌頭跟著韓聞未走進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