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沒有一絲雲彩,依舊是那種青亮青亮的顏色,喬蘇仰起頭看著這空蕩的天空,眼淚蓄滿眼眶,無聲無息的滴落。
自從外婆去世後,喬蘇這是第一次來外婆的墳前,墳是新土,甚至還微微可以嗅出潮濕的氣味。喬蘇靜靜地看著天空,直到脖子酸痛。然後,她低下頭,輕輕地跪在了墳前。
眼淚大雨般滂沱般滴下,喬蘇的身體因激動而劇烈地顫抖著。她依舊沒有說話,三天來一直都沒有說話,她眼睜睜地看著外婆離她而去。
喬蘇沒有媽媽,聽外婆講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死了,而爸爸則是拋棄了媽媽不知去了何處。所以喬蘇隻有一個外婆,一個慈祥和藹的外婆。
外婆總是說孩子,不要忘了人生的所有都有它的規則,有一天當世界都變老,也別忘了天空原來的顏色。喬蘇明白外婆的意思,終有一天外婆也會離她而去,留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無人相伴,無人取暖。
“喬蘇,是該離開了。”一個男人在後麵冷冷地說。喬蘇站起來,隨他一起離開。
他叫蘇建,聽外婆說他是喬蘇的親生父親,現在他將帶著自己的親生女兒離開。
“喬蘇,你已不再是一個小孩子了,有很多事是該告訴你。”蘇建輕輕地摸著喬蘇的頭說。
“我和你媽媽是在大學裏認識的,你媽媽長得和你一樣,美的讓人無法抗拒。我是一個窮人家的孩子,和無數男生一樣,愛著你的媽媽。”
我至今都不知道你媽為什麼會愛上我,但我們確實相愛了。你媽是一個很特別的女人,在她眼中榮華富貴,似乎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因為在那眾多的男生中,她選擇了跟著我一起過貧賤的生活。
在當時,我愛她愛的發瘋,我什麼都聽她的,仿佛對她稍微有些不慎,她就會自動消失一樣。她在家裏,甘願為我做一切,甚至打掃廁所,甚至自己換壞了的燈泡。
每當如此,我總是熱淚盈眶,我不停地親吻她日漸粗糙的雙手:“喬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而她總是輕輕地把我摟在懷裏親吻我,愛撫我說,“這一切都是我甘願的,我願意為你做一切。”
沒有人了解那份愛,有多深,有多偉大。漸漸地我習慣了喬麥對我的付出,我不再心疼,不再愧疚,但我依舊深深地愛著她。
然而,喬蘇,你應該知道男人總是不滿足,我漸漸地開始數落喬麥的不是,嫌她做的飯不好吃,嫌她在我下班後不夠熱情。喬麥開始隻是低著頭不敢說話,但慢慢地她開始跟我吵,兩個人吵的天昏地暗,歇斯底裏,等吵完後,兩個人又彼此安慰。
那時,我從來沒有想過喬麥會離開我,因為她那時已經和我融為一體了,但最終她還是離開了,她離開時,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喬麥仿佛從人間蒸發了,我開始發了瘋地尋找她,無論白天,還是黑夜。
終於有一天,我感覺到喬麥是故意不見我,於是我停止尋找,我開始拚命地工作,以工作來填補喬麥離去的空虛,我甚至不敢回我們的家,因為那裏麵全都是喬麥的影子。”蘇建的目光落在一個不知名的遠方,不知他是悲傷還是無奈。
“我一直努力工作,對喬麥的思念卻越來越濃,我絕望地等著她的到來,但那仿佛是遙遙無期。我的職位隨著我對喬麥的思念而迅速提升,但越來越多的空虛和寂寞使我每晚無法入睡。我隻要一閉上眼睛喬麥就對我微笑,笑著離開,無影無蹤,”蘇建停了下來,突然不說話了,他怔怔地看著喬蘇,用手撫mo喬蘇的長發,喬蘇看到了他眼中的淚,是那種隱忍的淚水。
喬蘇沒有說話,因為她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甚至不知該如何稱呼他,他就像看待朋友般看待喬蘇,仿佛喬蘇不是他的女兒,而是他的一個可以說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