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串謀(2 / 2)

可惜,這個時候,軍中的情況再度惡化。自古以來,草原的無數部落軍中都沒有軍醫。所有生病的士兵全靠巫師的禱告或者上天的憐憫憑借這自己頑強的意誌才能僥幸不死。

而這一次,一切顯然都行不通了。即使是最德高望重的老巫師也沒有本事回天了,不論你怎麼向上天祈禱,疾病都沒有離去。

“上蒼拋棄了我們!”

年老的巫師滿含熱淚,看著原本熟悉的藍天,用他那蒼老的聲音哭訴著,“長生天在上,您的子民有何罪過,您要降下這種災禍。”

老巫師無奈的在天空下哭訴著,卻怎麼也感動不了上天。當天晚上,老巫師的營帳傳來哭哭笑笑的聲音,十分的詭異。等到天亮的時候,人們才發現,老巫師已經在自己的營帳中自殺了。

托賓朋來的那天清晨,胡王安吉奈黎正在軍中給這位他尊敬的老巫師舉行葬禮。不知道是不是傷心老巫師的死,軍中的人都哭了,哭得很傷心,聲音在遼闊的天空下顯得那麼嘹亮,那麼讓人覺得心傷。

葬禮辦得相當的隆重,在夜晚來臨的時候才堪堪結束。入夜之後,白天還有點人氣的大營徹底的安靜下來,偶爾傳來的一聲聲淒厲的叫喊聲讓整個大營顯得十分的詭異,恍惚無形中籠罩著一層恐怖的陰影。

已經沒有人願意在營地中巡邏,即使是舉著火把,在夜裏走路都能讓人覺得害怕。整個營地到了晚上完全的黑了下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裏是一座鬼營。

“到目前為止,已經有一百一十七人暴病而死!”胡王安吉奈黎的寢帳裏,一個年輕的侍衛官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做著彙報工作。

“那個牧野先生今天不是來了嗎,軍中的馬匹呢。處理得怎麼樣了。”安吉奈黎稍微壓了壓嗓子,有點無力地道,“叫他趕緊想出辦法來。現在趁著晉人還不知道我們的處境,我們還能依靠一直來的武力震懾住他們。要是被他們知道了,一定會乘機襲擊我們,那時候就真的危險了。”

“是,”這個侍衛官點點頭,應了一聲,繼續做著他的彙報工作,“軍中現有良馬三萬匹,按照牧野先生的要求,如今已經盡數遷營安置。剩餘的五萬匹馬多多少少已經染病的,也分開立營安置。”

“隻是,”這個侍衛官說道這裏,眼神稍微猶豫了下,還是說了出來,“牧野先生要求大王馬上撤軍,不要在無謂的在這裏虛耗了!”

“他真的這麼說?”半躺在軟榻上得安吉奈黎猛地坐直起來,眼中露出一絲精光,盯著這個侍衛道,“你沒有告訴他,寡人是不允許撤軍的嗎?”

“說了,”這個侍衛有點畏懼安吉奈黎的目光,低下頭回道,“他說這事情關係重大,由不得疏忽。”

“大王,今天有人趁著葬禮舉行,進行了肆意的串謀。”就在這時候,外麵匆匆的溜進來一個神色慌張的漢子,十分隨便的闖了進來。他的莽撞打斷了侍衛的報告,帶來的消息更是有點震撼,讓這寢帳內的一些侍衛都緊張起來。

“慌什麼,不就幾個人一起串聯嗎,”安吉奈黎十分冷靜地坐直身子,冷冷的嗬斥道,“看你嚇得,還說自己是個做大事的人?”

“都是些什麼人,說來聽聽。”安吉奈黎重新躺在軟榻上,眯著眼睛道。

“是,”這個慌慌張張進來的漢子被胡王這麼一說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似乎也是覺得自己太不穩重了,急忙道了聲“下臣莽撞了”,這才繼續開口道,“是軍中的那些巫師!還有一些年老的族人,他們今天碰頭,不知道說了什麼。屬下今天晚上特意在他們的營帳外麵監視,隻見他們三三兩兩圍坐在一間小帳篷裏,也沒聽到他們說話,隻知道他們用手在空中比劃著,實在不清楚他們談論了什麼……”

“哈哈哈~”

安吉奈黎聽了卻是大聲笑了起來,打斷了這個漢子的話聲,“你這年輕人也是有趣,不知道事情來龍去脈就那麼慌張。他們談論什麼暫且不說,就你現在表現的這個樣子就很不好。就算他們想說點什麼,沒有證據,我們也不能亂來。”

“你且在去多打聽打聽,不要在這麼慌張,也不要嚇到其他人。”安吉奈黎難得的好言慰撫這個漢子,“年輕人,做事要穩重,好好幹,不要丟寡人的臉!”

“諾!”這個漢子大聲的應了一聲,十分歡喜的出去了。

“玄夜,今晚你來值夜!”

看著報信的人出去,安吉奈黎忽地轉過臉來,看著燈下一片朦朧的地方開口道。

“諾!”

一片朦朧的黑暗中,傳來一聲低沉的回話,也不知道是誰,竟然一直藏在黑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