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裏,沒有人出來幹預,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所有的人才借著最後的夜色,各自回到自己的營地去。
第二天,折騰了一宿的士兵三三兩兩的起來,有手腳快的披了戰甲,正要出來,才掀開營帳,登時感到一股寒氣撲麵而來,愣是打了個寒顫。
下大雪了!
這才停了幾天,天空再次飄起鵝毛大雪,氣溫也驟然降低下來,許多人沒有防備,一下便被凍倒。
“好冷!”幾個士兵搓著手,十分粗魯地撥開營地外剩餘的篝火,發現原先燃燒的篝火已經隻剩下灰燼。有士兵七手八腳的將一些柴草粗亂的丟在上麵,捂著借來的小火把,很著急地的想把這些柴草點燃。
隻是這些個士兵手都被凍得直哆嗦,越想快點反而越沒能如願。費了好大的勁,才有一點火苗猛地從柴草中竄起。跟著一股灰色的濃煙也衝了上來,火苗一下子竄出一大片來。
“著了,著了!”圍著的士兵發出一聲呐喊,興奮地呼叫起來。
“多點幾處。快,”
“這裏·也點起來·”
那冒出來的火苗在這寒冷的清晨顯得那麼的溫暖,士兵吵吵嚷嚷地圍在一起,七嘴八舌地的叫喊開。有幾個自認為武藝好的漢子,幹脆脫了衣甲,在營地的空曠處耍起一通拳腳來,倒是打得虎虎生威,也不知道耍了多大的勁,讓他們的臉蛋都顯得紅潤起來。
“陛下估計不會出來了吧。”
“大比應該是不成了,可能取消了吧?”
看著天空中成片的雪花飄落下來,楞是讓人覺得一個世界都給這無盡的風雪遮蔽了般。軍帳裏,幾個統軍的將領圍著火盆,望著外麵的雪花,小聲的議論著。
“大將軍到!”
就在這幾個將領懶散地聚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議論的時候,帳外的衛兵那粗大的嗓門叫了起來。
“參見大將軍,”
“嗯,都起來吧。”
進來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頭戴紫金盔,身著鎖子甲,外披一灰色披風,帶著一臉肅容,在如此寒冷的天氣裏,也沒有想要除下身上這身鐵疙瘩。
“徐峰,傳令全軍,今日天氣嚴寒,大比取消。眾軍也不需操演,都早早在營地歇息吧。”
“是,”
“警戒照舊,不可放鬆!”
眼看那被喚起的將領躬身領命,這位大將軍又加了一句。似乎有什麼心事,這位大將軍隻是簡單叫人傳了下軍令,便沒有多看在場的其他人一眼,自顧在軍帳中坐下,也沒想叫人升帳,隻是愣愣地坐著發呆。
“將軍隊一分為二,貴人子弟單立一軍,這什麼體統?”這位大將軍想起昨夜聽到的傳言,過了最初的震驚,現在依舊沒有想明白,是那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向陛下提的建議,真是荒唐至極。
這樣的主意真是讓這從伍多年的大將軍感到傷了自尊,感覺皇帝這麼改,明顯不相信他們這幫人的能力了。似乎胡人一來,皇帝老兒也太大驚小怪了,就這麼隨意改軍製,真不怕宋飛從墳墓裏跳出來罵娘啊。
“哎,”大將軍歎氣一會,收起思緒,卻見這時候,帳中出去傳令的人已經回來了。看那人身上沾了不少的雪花,這位大將軍難得的說了句‘辛苦’。
這可嚇壞了徐峰這位將軍,麵對一向以鐵麵無情聞名的大將軍,實在不明白怎麼突然那麼好說話了,當下這位姓徐的將軍隻好硬著頭皮回了句‘不辛苦’,便十分不自在的坐到一旁去了。
“若是沒事,大夥就都散了吧。”大將軍將頭仰起,掃了帳內各位將領一眼,淡淡地開口道,“觀星台的先生根據這幾天的星雲預示,說是會有連續十來天的暴雪,告誡全軍要小心防寒。你們都趕緊回去準備吧。大比什麼的也先放放。”
“是!”
幾位將領依著順序離開,很快便推出大帳。
“這雪來得真不是時候啊,”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大西北,一個毛頭小子從村子裏出來,抖抖身上的雪花,望著天空飄下的大雪,吐著舌頭叫道。
“小畢,不要出去了。”另一個小子從一個窗戶溜出來,拖住先前那個毛頭小子,將腦袋搖著,不滿的喊道。
“章曦,你找死呢,小聲點。”喚做小畢的毛小子不客氣的一巴掌拍過來,惡狠狠地道,“這麼冷的天,我老爹都沒空理我,你出來作甚。”
“就你老爹?就他那個德行,這會說不定正在給你製造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呢。”喚做章曦的小子冷嘲道,“哪還有心思管你這小子。”
“你大爺的,”小畢一把抽起袖子,揮起拳頭就往對麵的章曦頭上招呼過去。
“哎,別動手··”
話說這兩小子也是打小玩鬧的好夥伴了,平日裏打架搗蛋沒少翻臉,但關係卻出奇的好,是村裏有名的一對活寶。
這些日子也是奇了,兩小子多次進山設陷阱捉野雞野兔什麼的,原本也是少有收獲。不過就在年前,他們無意中發現了一處洞穴,裏麵堆滿了如山的糧食和衣棉。原本洞穴裏還有七八個守衛的,但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離奇的死在洞穴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