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的過程異常的漫長,鍾蘇寒和固洝一同在外麵等著,固洝幾次想要看裏麵的情況,她都一一攔下。
“你不必如此心焦,阿肆很厲害的。”
“我知道,隻是……隻是……”
她仍然坐立不安。
固洝停下不斷走動的腳步,抬頭看了看天空,此時天色已經不再是明亮的,橘黃色的晚霞將整個世界都蒙上了一層柔和的外衣。
她張嘴想要說些什麼,身後的門開了,阿肆麵色蒼白、渾身是血的出來了,他腳步踉蹌,出門的時候還被門檻絆了一下。
鍾蘇寒眼疾手快的將要摔倒的人接在懷裏扶好,調笑道:“治個病而已,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又是汗又是血的。”
“你閉嘴,你知道什麼!”阿肆一個刀眼過去,顫抖著手從懷中拿出了一瓶藥遞給固洝,“疼時吃一粒,不可多吃,多吃日子沒兩年。”
固洝雙手接住藥,“記住了,記住了,小神醫,那我阿父……”
“還有兩年苦日子能受。”說罷,阿肆便不再願意多說,拽著鍾蘇寒的衣領讓她帶自己離開,他累了。
小孩的請求鍾蘇寒通常不會拒絕,直接將人給抱了起來,由於上次公主抱被說了,所以這次她改變了抱法,直接托著人的屁股,讓人趴在自己肩膀上。
原意是讓她扶著自己走,沒想到直接被抱了起來,還是這種比上次還要讓人羞恥的抱法,讓阿肆直接燒紅了整張臉,連帶著脖子也一並紅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我累了。”
知道但是並不想那樣做的鍾蘇寒輕笑兩聲,看向處理好族中日常事務趕來的固水,給了對方一個安心的眼神。
固水笑了一下,隨著這一抹笑眼淚便出來了,扭身擦拭,紅著眼眶對著鍾蘇寒抱拳表示感謝,隨後就進去看自己的父親了。
住處已經有人燒好了熱水、準備好了飯食,阿肆仔細的清理了自己身上的汙漬,確保沒有一絲血液的味道殘留後才開開心心的吃晚飯。
“老族長什麼病?”鍾蘇寒漫不經心的問道,今天晚上的魚是紅燒的,她耐心的將魚刺一一挑出來,“我在門口聞道了腐肉的味道。”
“內髒病變腐爛了,早些時候來找我不是什麼大事,現在也隻能多活兩年然後等死。”
阿肆心滿意足的享受著挑完刺的魚,吃的很開心,雙腳不自覺的晃動,帶動了上半身的軀體也跟著晃動。
“阿肆好厲害。”
“那是,我是誰,我可是阿肆!”
小孩驕傲的小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鍾蘇寒笑了笑,拿起自己的碗,將魚刺、骨頭都收拾了,讓他吃著,她吃飽了出去走走。
阿肆將沒骨頭的醬香排骨塞到嘴裏,哼哼了兩聲,她吃都沒吃需要遛彎消化麼,擺手讓她早去早回,順便塞了一大塊米飯到自己嘴裏,幸福感瞬間拉滿。
那可愛的樣子看的鍾蘇寒心中一軟,沒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她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情,同為拐點,阿肆是最容易讓她心軟的,卞博士也好,溫鈺白也好,她都從未如此心軟過。
是因為年紀小的原因嗎?
……
山中的夜晚從不寧靜,小河邊上的蛙歌,草叢中的蟲鳴,處處熱鬧,處處生機。
鍾蘇寒漫不經心的走出門,撞上了前來表示感謝的固水,她直接做了個不要說話的手勢,示意對方跟著自己來,一直走到很遠才開口說話。
“少主應該不是來找阿肆的吧。”
兩人並肩踏著月色漫步,鍾蘇寒一米六七的個子愣是被固水一米八的身高襯的嬌小可愛,一個身姿窈窕,一個挺拔俊逸,誰看了都得說一句郎才女貌。
俏咪咪跟過來的阿肆惡狠狠的咬了一口在無骨的紅燒排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