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長、兄長們好,我叫駱寬,是新入伍的。”

滿臉稚氣的半大孩子抱著他的鋪蓋站在自己的麵前,衣衫襤褸但是眼睛亮晶晶的,就像當年的他們一樣。

這些年,伍長走了,張大莊走了,然後時偏、張大千他們也都走了,隻有這個孩子,一直在軍營之中陪著自己。

暝秋走了,現在,他也要走了嗎?

世界在這一刻變得安靜了,安靜到鍾蘇寒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安靜到她能聽見刀刃劈開皮肉的聲音,安靜到……

她能聽見每顆血珠從駱寬胸膛裏飆出來的聲音。

“駱寬!”鍾蘇寒撕心裂肺的喊著,一劍逼退邪念,擊殺想要過來補刀的敵人,用盡全身力氣將人接住往後拖,想要將他帶去安全的地方。

可現在……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身後的大殿。

大殿裏麵,是她的陛下,是她的拐點。

她咬牙,“駱寬,你堅持一下,我讓陛下開門……”

“不行,校尉……不,大哥,門不能開,不能……”

邪念的那一刀劈的很深,深的見骨,駱寬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用盡力氣抓住鍾蘇寒,他想問問,她到底愛不愛嬌柳兒。

最終,他也沒能問出口,手失去了力氣,滑落到了地上。

“駱寬!”鍾蘇寒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痛苦,狠狠的痛哭出聲,最後不顧一切的衝向了邪念,將手中的刀刺入祂的身體裏麵。

邪念看到這樣的她很是滿意,在對方刺入的一瞬間,祂手中的匕首也刺進了她的身軀裏。

“鍾蘇寒,我們下個世界見。”

光點逸散,鍾蘇寒知道,這一次她也讓邪念逃跑了,不過無所謂,她會去追祂,讓祂付出該付出的代價。

“咳!”

鍾蘇寒咳出了一口鮮血,她看向了天空,呢喃了一句話後,轉身前往殿門口。

每走一步,她體內的鮮血就會大批量的湧出,匕首割據著裏麵的內髒。

“校尉!”

她擺手讓下屬走開,艱難的走到了殿門口,拍了三下門,這是她跟溫鈺白定下的暗號,深呼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的嚇人,“鈺白,我來接你了。”

隔了一扇門的溫鈺白鬆了一口氣,滿心雀躍與歡喜的讓人把門打開,看到的卻是腹部插著一把匕首,渾身都是血的她。

“鍾蘇寒!”溫鈺白推開黃忠,也推開守著自己的侍衛,跌跌撞撞的跑過去,將倒下的她接住,抱在自己的懷裏,“鍾蘇寒!黃忠!黃忠快去喊太醫!”

“鈺白……”鍾蘇寒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她摸索著抓住了溫鈺白的手,這隻手是那麼的冷,伴隨著異香,他本人就像是盛開在高山寒雪之中的芬芳馥鬱的花兒一樣。

“我在,我在,你別說話,我讓人去喊太醫,你別說話……”

忽然,溫鈺白愣住了,他感受到了一股力量正在往自己體內流去,隨著這個力量的到來,他的身體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