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張大千帶著龍虎衛上了戰場,鍾蘇寒接管了皇城守衛,一上任她就開始將守衛布防給換了,並且每日都會換防。

溫鈺白一開始還饒有興致的看她忙東忙西,後來發現這人完全顧不上自己,甚至有些時候自己在,還會打擾到她布防,便漸漸的不再去看她了。

可人在宮中,不去看,也總是會想。

一想,手中的奏章就看不下去了。

黃英是為數不多知道鍾蘇寒真實身份的人之一,見自家陛下看著奏章出神便知道他在想鍾曲長,於是將早晨鍾曲長交給他的小玩意兒遞給了溫鈺白。

那是一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簪子,材質就是最為普通的木頭,被雕刻成了竹子形狀,上了清漆防腐。

“這是早上鍾曲長給老奴的。”黃英笑著說道,“讓我在陛下空閑的時候,再給陛下。”

溫鈺白瞥了他一眼,並未說什麼,仔細打量著這根簪子,簪子不少地方光滑無比,像是時常被人拿在手中摩搓。

這簪子對鍾蘇寒來說,應當是十分重要的,現在她讓黃忠將如此重要的東西交給自己,是否代表著——

她心中有自己?

“黃忠,去給寡人找一身衣服來,要能配這簪子的。”

“諾。”

鍾蘇寒上任之後發現皇城守衛不能說是滴水不漏,隻能說這些年沒出過事情,是張大千運氣好,以及天道偏幫著拐點。

一上任她就馬不停蹄的開始整頓,順手將邪念安排進來的人統統給剔除出去,不是找機會弄死,就是趁機將人放到絕對無法觸碰到溫鈺白的地方。

忙忙碌碌了好一段時間才停歇下來,坐在辦公室裏麵,雙腳架在書桌上麵,身體完全的靠在椅背上麵,閉眼休息。

忽然,一陣異香鑽入她的鼻子,香味逐漸濃烈,歡快的腳步聲也由遠到近。

她知道,是她的陛下來找她了,然而看向門口出現的人時,她還是止不住的愣神。

對方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裳,竹子暗紋隱隱約約,織入其中的金線在陽光的照射下呈現出了浮光躍金的景象。

烏黑的發絲用一根極為普通的發簪束在腦後。

他站在陽光之中,眼睛、嘴角皆含著笑,目光溫柔的看向自己,雙手背在後麵像是藏了什麼帶給自己的小禮物。

這一瞬間,鍾蘇寒以為自己看到了古代版的卞博士,手指不自覺的卷曲,欺騙他的內疚逐漸泛上心頭,一起湧上來的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忽然“卞博士”眼裏、嘴角的笑意逐漸消失,並且非常生氣的轉身離去,她下意識的起身快步追上,一把從背後將人抱住。

“別走!是我不好,是我不該騙你,別走!”

霸道的異香將她渾身籠罩,卞博士的異香不會如此霸道……理智迅速回籠,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蠢事情的鍾蘇寒,一時間渾身僵硬,滿腦子思考著如何去糊弄她的小陛下。

溫鈺白知道這人在想借口糊弄自己,冷笑一聲,他就知道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怎麼可能會送自己發簪,原來是想看著自己想著別的男人。

而自己居然還愚蠢到,滿心歡喜的將簪子戴上,來給她看。

“鍾蘇寒,你真的有心嗎?”

對方半天不說話,半天沒有任何舉動,溫鈺白終於心灰意冷,掙脫了她的懷抱,緩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