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千的視線放在了那些牌位上麵,上麵不少人的音容笑貌他至今還記得,特別是梁進的。

他上前一步從一旁放著的線香裏麵抽出三支,借著燭火點燃,揮手滅去明火,青煙嫋嫋升起,空氣中獨屬於檀香的味道又濃重了一些。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鍾蘇寒,這些年打仗你是把腦子打壞了嗎?我好心好意過來探望的你傷勢,你不回答也就算了,還質問我一番。”

線香插入香爐,鍾蘇寒忍無可忍丟了手中的拐杖,一隻手揪起他的衣領子,一隻手憤怒的往他臉上招呼。

“張大千!你當真是好心好意的來看望我嗎!那一日的宴席,是不是鴻門宴你心裏清楚!”

張大千從戰場上下來已經很多年,哪怕這些年裏從未有一日懈怠鍛煉,但平穩的生活還是磨去了一些戰場上的狠厲。

鍾蘇寒拳頭揮來之時,他沒能第一時間進行有效且致命的攻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才反應過來這人是戰場上戰無不勝的鎮遠將軍。

隻見他一腳踹向鍾蘇寒的腹部,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臉皮撕破他也無需繼續偽裝著,將嘴裏混著鮮血的口水吐在青磚地板上,用舌尖感受了一下牙齒的鬆動情況,冷笑一聲。

“鴻門宴?你可知道那日組局的並非是我,而是時偏!他說我們隔閡多年,一個夥裏出來的兄弟,伍長見我們如此定然不高興!特意讓我找個地方請了你、李雲以及另外兩個能說會道的大人一道吃頓飯!”

張大千說著便怒目圓睜,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要是知道李雲會跟伍長一樣,為了保護你死了,哪怕時偏嘴皮子說破了我也不會請你吃飯,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你說誰狼心狗肺!”鍾蘇寒隻覺得遍地生寒,不是張大千,難道是時偏?但此刻她有些顧不上這些,她隻想跟人打一架。

張大千也是一樣的想法,兩人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

一個下戰場多年,身手不如當年,一個重傷未愈,實力大減,撞在一起倒也是打的有來有往。

嬌柳兒身邊的丫鬟見狀驚呼了一聲,下意識的看向了她,“夫人,這……這……”

這丫環是雲訴指派給她的,並非大黑山一道跟過來的。

嬌柳兒見狀內心罵了一句沒膽量的,麵上笑著安撫了兩下,開口說道。

“校尉跟昔日同僚切磋切磋就把你嚇成這樣了?像什麼樣子,罷了,你去請個大夫過來,另外知會嫂子一聲,等校尉跟張大人切磋好了,便去拜訪她。”

那小丫頭雖然被嚇著了,但也知道夫人想讓自己去喊來梁蔣氏,讓這伍長的遺孀來阻止這兩個人,於是應了一聲後就提起裙子往外跑去。

暝秋看了一眼嬌柳兒,不得不承認,她多少有些當家主母的風範,餘光中它看到了駱寬那有些不自然的動作,像是想要起來幫鍾蘇寒打架,又猛然想起了什麼,最終沒起來一樣。

小丫頭速度不慢,很快就將梁蔣氏請來,此刻張大千身上已經是淤青遍布,鍾蘇寒也沒好到哪裏去,她身上的傷口全部裂開,鮮血將衣物滲透,染成詭異的暗紅色。

梁蔣氏見狀紅了眼眶,來時她就聽小丫鬟說了來龍去脈,見這兩人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直呼造孽,“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非要打成這樣!梁進希望看到你們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