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薑俊嫵,是薑國最尊貴的公主,但薑國在雲陽十年滅國,薑國王室皆被押送至宣國領土,男子為奴,女子為婢。
薑國共十六位公主,隻有她被扔進了宣國涇陽城最大的風月場朝華樓。
此時她手腳都被綁在床的四邊,為了防止她咬舌自盡,連嘴都給綁上了。
如今夜已深,朝華樓中卻最是熱鬧的時候,靡靡之音、嬌音軟語不絕於耳。
涇陽城中的世家公子哥都知道朝華樓中有一位絕色的亡國公主,紛紛向朝華樓的禾顏夫人打探這位亡國公主的消息。
禾顏夫人一路走一路被圍。
“聽說薑國十六位公主,就屬這一位最漂亮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聽聞這位公主上馬能打天下,下馬能安社稷,是薑國最出名的將軍公主!”
“嘁,還將軍公主,不照樣成了亡國奴?落在這風塵之地?你就直接說出價多少才能見客!”
“對呀對呀,這都來三天了,怎麼也不見客?你們風華樓什麼時候這麼能藏住了?金枝玉葉的公主,滋味肯定跟別人不一樣!哈哈哈”
禾顏夫人扇子輕搖,腰肢猶如風擺柳一般,扭著身子上了樓,聲音嬌媚。
“那亡國公主已經有人定下了,你們就別惦記了!”
“誰?這麼大麵子?”
“就是,他說定就定啊?”
禾顏夫人媚眼輕抬,幽幽道
“北定王穆璟!”
名字一出,眾人瞬間偃旗息鼓。
眾所周知,北定王穆璟乃是聖上的第十七子,少時就被送往郢國為質子,在那繁華溫柔鄉養了一身的驕奢淫逸,最愛網羅天下美女。
回國後,陛下為表獎賞,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不計其數地送往北定王府,更是縱容其一切行為,連當今太子都讓他三分。為人暴戾殘忍又冷酷腹黑,在涇陽城中,有活閻王的稱號。
他若直著走,絕沒人敢橫著走。既被他看上,那這位亡國公主肯定是逃不掉的。
片刻後,有人不解道
“穆王爺?不就是他帶兵滅了薑國嗎?想把這亡國公主據為己有,直接帶回北定王府不就得了,幹嘛還送到這裏來?”
“王爺的心思豈是你我能猜的?一會王爺就要到了,你們還是趁早各自玩去吧!”
夫人說完,眾人當即就不敢停留,紛紛轉身離開,很是忌憚!
這邊人剛散,原本熱鬧的風華樓瞬間安靜了下來,眾人紛紛向門外看去,隻見門邊站著兩個人。
隻有兩個人
但卻讓所有人都被二人的氣勢都鎮壓。
二人不是別人,一個就是北定王穆璟,另外一個是他的侍從時桑!
這二人一個是活閻王一個是黑無常,眾人連直視都不敢,紛紛低下頭去。
禾顏夫人笑吟吟地上前,扭著身子道:“王爺,我這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是把您給盼來了!”
“她怎麼樣?”
穆璟負手而行,看似閑淡卻氣勢十足。
禾顏夫人邊引著往上走,邊恭謹道:“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就等著王爺您來臨幸了!”
穆璟不再理會禾顏夫人,徑直上樓,推門而入。
時桑站在門邊,禾顏夫人很有眼色地轉身離開。
房間顏色淡暖,溫馨又柔和,外麵的聲音傳進來,忖的一室旖旎繾綣。
穆璟徑直坐在了床邊,和被綁的薑俊嫵四目相對,除了剛進來時她一閃而過的緊張,其餘皆是猶如死水一般的平靜。
穆璟眉眼冷若寒霜,手先是在薑俊嫵光滑如玉的麵龐上摩挲,後伸至其耳後將她嘴上的綁帶鬆開。
“想好了嗎?被外麵那些宣國男人玩死還是活著做我的妾婢!”
薑俊嫵的嘴角因為被束縛而勒出了兩道紅痕,在潔白如玉的麵龐上很是顯眼。她目光澄澈清寒,帶著執拗和不甘,咬牙切齒道
“穆璟,你卑鄙小人,不顧兩國和戰協議,偷襲我玉靈關,攻我奉都城、滅我薑國王室,想讓我做你的妾室,除非我死!”
穆璟冷笑三分,單手掐住薑俊嫵的臉蛋,將她好看的麵龐都掐變形了,穆璟俯身逼到薑俊嫵的麵前,聲音帶著徹骨的寒意。
“你不會死,我也不會讓你死,你隻有兩個選擇,要麼留在這裏被千人騎萬人踏,要麼臣服於我。”
薑俊嫵咬牙,將嘴唇都咬出血了,堅定而執拗,冷哼一聲後,無所畏懼地說道
“我選擇留在這裏,你想得到我,我偏不讓你得逞!哪怕被世間所有男兒玷汙也好過被你這種人染指!”
穆璟微怔一瞬,倏而笑了,笑中帶著幾分癲狂和嘲弄!
“好,很有骨氣!那就從你薑國淪為奴隸的王室開始!”
薑俊嫵瞳孔陡然一縮。
“你!”
穆璟聲音淡漠,繼續幽幽道:“第一個,就讓薑俊黎先來!”
“穆璟——!”
薑俊嫵氣的麵色漲紅,渾身都在掙紮,奈何手腳被縛,仍憑她怎麼扭動都掙脫不掉。
薑俊黎是俊嫵的親弟弟,如今才十歲!
他簡直就是個變態!
“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我說了,我不會讓你死!”
薑俊嫵暴怒一陣後,漸漸安靜下來,一臉的不甘和痛苦,呼吸沉重,被綁住的手腕被她勒出了鮮紅的血液,將原本的紅綢染的更紅了。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沉沉地呼出一口氣後,最終敗下陣來,聲音淡漠。
“我答應做你的妾婢,臣服於你!”
穆璟滿意地笑了笑,繼續威脅道:“活著,活著臣服於我,否則,我會活刮了九王子!”
薑俊嫵的眼睛睜開,眸色沉沉猶如一汪深潭,她冷道
“我活著,終有一天,會讓你後悔這個決定!”
穆璟譏諷:“我拭目以待!現在,跟我回王府!”
薑國亡國公主薑俊嫵在朝華樓三日後,被北定王看上帶回了府上!
眾人都心道,恐怕此公主是凶多吉少了!
北定王府
時桑將薑俊嫵安排在了王府東邊的登陽樓,並安排了府中的兩個侍女照顧其起居。
登陽樓,顧名思義,上去就能看到朝陽的地方。
薑俊嫵並不上樓,時常在樓下的亭子中坐著,麵前隻有一碗白水,她也混不在意。她已經入府三日,兩個侍女,一個春華一個秋實,沒有一個給她好臉色的。
府中後院的女人簡直多到隨便丟塊石頭都能砸到三個的程度,其中對於她的來到,表現出了濃厚好奇心的就是一個叫媚娘的女子。
此人長得嬌美可愛,小巧玲瓏,薑俊嫵在心裏比劃過,都不到自己的心口,站在穆璟麵前,估計臉能埋進他的肚臍眼裏。
想到這樣的女人竟然也是穆璟的姬妾,薑俊嫵就覺得一陣惡心。
不過她似乎很受寵,人雖小巧,但王府中的女人誰見了都要低頭三分,雖然彎了腰都能磕到她天靈蓋,但她仍舊覺得很受用。
今天是薑俊嫵看到她的第二十次了,她終於趾高氣昂地走了進來。
“你就是薑國的九公主?”
薑俊嫵並不想理會她,聽說也是個妾,跟自己並沒差多少。雖然別人都對她很恭敬,但薑俊嫵並不想對這個敵國的矮冬瓜低頭。
況且她來這幾日,眼睛也沒瞎,春花秋實明擺著都是她的人,兩個奴婢對自己的冷淡肯定也是她授意的。
媚娘見對方竟然不理會自己,麵露不悅,雙手環胸坐了下來,冷嘲道
“一個亡國公主,還擺什麼臭架子,這王府的粗使丫頭都比你高貴,聽說還在朝華樓待了幾天,都不知道跟多少男人有染了,裝什麼清高?”
薑俊嫵眉眼掃了過來,坐的腰板直挺,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間皆表現出了休養極好的一麵。但她藏在袖子中的手緊緊握拳,努力地壓抑著心中因為那“亡國公主”四個字所帶來的憤怒和屈辱!
她淡漠道
“你沒入王府之前,與人有染過嗎?”
“當然沒有!”
媚娘好似被侮辱了一般,當即就跳了起來,指著薑俊嫵罵道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是個亡國奴、卑賤種?”
薑俊嫵眉眼冰寒,卻笑的坦蕩淡然,帶著股倔強
“烏鴉裏出不了鳳凰,你如此高貴,不照樣隻能與我平起平坐?我是妾,你也是!還有......”薑俊嫵將自己的手臂一捋,露出了胳膊上的一點朱砂紅。
“我自清白,汙濁肮髒的人是你!”
媚娘一聽就怒了,當即要捋袖子:“你以為就......”
話音沒完,她就啞了下去,悻悻然地將胳膊放下來,繼續環胸道
“你一個亡國公主,到了我的地盤,竟然還如此猖狂,你我雖皆為妾,但我為良,你為賤,怎會一樣?”
薑俊嫵注意到了她的行為,目光微微低垂,心中了然。
薑俊嫵掩帕譏諷:“妾都是成不了妻的奴婢,無論良賤都不過是上不得台麵的玩意罷了!看你剛才的樣子,想來還是個姑娘身吧?也是,就你這樣的,跟穆璟同房一次就得沒了!”
“你!”
媚娘嬌小玲瓏是個硬傷,她最討厭別人說她這點,況且此人還是個亡國公主,一個賤婢。她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當即使了個眼色給她的兩個侍女,杏子和桃子。
二人會意,當即上前拉住薑俊嫵,冷道:“你竟然敢如此對我們媚夫人不敬,該打!”
二人一左一右拉住薑俊嫵,媚娘起身就要來打,然而她們不知薑俊嫵自小是習武的,對付三個女子,哪裏在話下。
媚娘的巴掌都還沒落下來呢,就被薑俊嫵給推開了,三人摔在地上,兩個侍女還將媚娘給壓沒影了,等起來的時候,媚娘的鼻子都紅了,嚇得杏子和桃子急忙求饒。
這下媚娘更怒了,大吼道
“你一個薑國的賤婢,竟然敢對我們宣國人動手,今天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你就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你們還看著幹什麼?給我打!在我們這還能讓個亡國奴給欺負了?”
媚娘這一叫嚷,將個人恩怨直接拉到了國仇之上,當即園中的守衛和侍女都圍了上來,將薑俊嫵死死按住。
薑俊嫵雙拳難敵四手,被按在桌子上打,原本是她的兩個侍女,春華秋實也借著拉架的由頭將她按住。
無數又擰又掐、又扇又扯的手落在薑俊嫵的身上。
媚娘甚至在撕扯她的衣服,奈何力氣太小,撕扯半天才扯下一塊裙角來。
薑俊嫵被按趴在桌子上,手腳都被抓著,眉頭深蹙。她曾領兩萬騎兵,踏遍薑國領土,守家國平安,卻從未覺得像現在這般棘手!
一群女人,因為心中的嫉妒和不忿就對另外一個女子大打出手,不惜用自己都覺得下作的行為去折辱別人。
那些落在身上的掐、擰、扯、拽,並沒有戰場上刀光劍影來的疼,但卻比任何利器都更能羞辱人。
薑俊嫵的反抗隻會引來更多心懷愛國之情人的鎮壓,想她堂堂一國公主,也做不來像個市井潑婦一般和人撕扯扭打。
麵對這麼多人的攻擊,她隻好放棄!
但她慌亂間,還是順手從媚娘的頭上拔下來一支搖搖欲墜的簪子,悄悄地藏在了袖子中。
眾人見她不動了,反而停了下來。其餘人散開,隻有杏子桃子和春華秋實抓著她的胳膊。
因為扭打,一個亭子中的姑娘,不是頭發淩亂就是衣服扭曲。
媚娘氣勢十足地將垂在麵前的頭發撥到腦後,指著薑俊嫵道
“現在給我跪下,磕頭認錯,我就饒了你!”
薑俊嫵頭上沒有任何裝飾,如今淩亂的有些狼狽,但她目光澄澈、倔強中仍舊帶著公主的高傲和自矜,目光睥睨著媚娘,嘲諷道
“就你?也配!”
“你你你,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公主?我不配?我今天偏要讓你給我跪下來,不僅要跪,還得給我磕頭!亡國賤婢,還敢放肆,讓她跪!”
“是!”
四個侍女壓著薑俊嫵就要跪!
但薑俊嫵可不是一般柔弱的姑娘,站的猶如鐵板一般就是不跪。
春華勸道
“薑夫人,媚夫人可是我們王爺心上人,整個王府都以她為尊,你初入王府,理應跪拜!”
薑俊嫵聲音擲地有聲,帶著輕蔑。
“自古從未有過妾跪妾的道理,宣國真是個禮樂崩壞之地!我為薑國公主,便是亡了國,依然比你們這些鼠輩高貴!”
“狂妄,太過狂妄了!給我打,哪怕打斷了腿,也讓她給我跪下!”
“是!”
站在一旁的侍衛,上前就是一腳踹在了薑俊嫵的膕窩,薑俊嫵早有防備,腿隻是軟了一下,很快又站直,倔強而桀驁!
侍衛見竟然沒踹跪下,當即又用了幾成力,薑俊嫵吃痛,又被四人壓著,差點跪下,但她卻生生頂著幾個人的壓力又站了起來!
杏子見狀,麵龐猙獰著從頭上拔下簪子,戳向薑俊嫵的小腿,薑俊嫵腿一趔趄,卻眼疾手快地將膝蓋砸在了石凳子上,支撐著自己不跪下去!
“我看你還能堅持多久,杏子,繼續給我紮!”
“是,夫人!”
有了媚娘的授意,杏子下手更狠了,直接在薑俊嫵的腿上戳出了一個大洞來,血瞬間湧出來,小腿上的衣服都被染紅了。
杏子見狀被嚇了一跳,望向媚娘!
媚娘也驚了一下,但見薑俊嫵仍舊死倔著反手抓著幾個侍女,疼的臉色蒼白卻仍舊不跪,媚娘也一股火上來,心道一個亡國賤婢,還治不了你?
“怕什麼?給我紮,紮到她跪下為止,腿打斷了也沒關係,一個賤婢,死了都不足惜,有什麼可擔心的,今天她必須給我跪下!”
薑俊嫵兩條腿都被紮的血淋淋的,四個侍女卻沒辦法讓她屈膝跪下!血順著小腿流到地上,因為掙紮,廳中地磚上一片都紅了!
薑俊嫵咬著牙,目光中卻堅定而倔強,猶如冬雪中燦然而開的紅梅花,越是寒風急雪,越不肯低頭萎靡!
幾個侍女看的都有些打顫,桃子覷著媚娘,小聲道
“夫人,不如算了吧,她是王爺的人,總不好真的弄殘了!”
媚娘就是看不爽薑俊嫵明明是個亡國奴,階下囚卻仍舊高高在上,尊貴不可企及的樣子。她已經跌落雲端,卻還認不清楚,媚娘就非要把她按在泥土中,讓她知道,她已經不是個高貴的不可侵犯的公主,而是一個階下囚,亡國種,她就該搖尾乞憐,卑躬屈膝!在自己的腳底下求一點生機。
倔勁上來,媚娘也不管不顧,厲聲喝道:“王爺的人怎麼了?這個王府中王爺的女人多的是,不多她這一個,給我打斷她的腿,必須讓她給我跪下!”
媚娘手指著幾個守衛,讓他們來!
有人麵麵相覷有些猶豫,但有幾個卻異常聽話,當即上前,就要砍斷薑俊嫵的腿!
“住手!”
一聲斷喝從遠處傳來,眾人望去,隻見時桑和王爺走了過來。
見到王爺,眾人紛紛跪下!唯有薑俊嫵,雙手撐著石桌,哪怕腿在打顫,鮮血一片,也沒跪下!
“奴婢見過王爺!”
媚娘嬌音軟語,跟剛才凶神惡煞的樣子完全不同!
穆璟一身玄色繡金絲牡丹的長衣,頭戴玉冠、腳踏雲波,冷峻的眉眼掃了一圈,先是伸出手扶起了媚娘。
“本王說了,在王府,你不用跪!”
媚娘被攙扶起來,一雙媚娘生嬌,柔媚可愛。
穆璟還幫她理了理淩亂的頭發,聲音雖然冷淡,卻也帶著幾分溫和。
“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媚娘似是十分委屈,抱住了穆璟,小臉貼在穆璟的衣服上,軟糯道
“王爺,是她!”
媚娘手指薑俊嫵:“她罵我是個賤妾,是個上不得台麵的玩意,還不認自己是個亡國奴,不肯給我跪下,還動手打我!王爺,您可得給奴婢做主啊!”
“哦?是嗎?”
穆璟的目光凝向了薑俊嫵,薑俊嫵此時咬著牙,雙眼卻倔強地對上穆璟的眼睛,氣勢十足,分毫不讓!
她的身邊還站著一圈的侍女和侍衛!
穆璟凝視片刻後,將目光轉向了那群侍衛。
時桑注意到了穆璟的眼神,當即會意,冷喝道
“後院之人,守衛不可擅動,來人,將亭中所有參與的侍衛全部拉下去,這幾個,殺!”
“是!”
時桑說的那幾個,就是聽從媚娘要斷薑俊嫵腿的幾人。
一群侍衛大驚失色,當即跪下求饒。
“王爺饒命啊!王爺饒命!”
“夫人救命,夫人救命!”
媚娘的身子微冷,但穆璟站在這裏,周圍連個重喘氣的人都沒有,她隻覷了一眼穆璟,就閉上了欲開口的嘴。
霎時間整個亭子中,噤若寒蟬,剛才曾拉過薑俊嫵的侍女們也都被嚇得渾身發抖。
媚娘咬了咬牙,似有不甘地望了一眼薑俊嫵,看這樣子是新人賽舊人,想護著這個亡國賤人了?
將侍衛處置了以後,穆璟的目光轉回了薑俊嫵的臉上,聲音淡漠道
“你說她罵你賤妾,是個上不得台麵的玩意,不肯給你下跪是嗎?”
媚娘愣了一下,這話雖然是對她說的,但是穆璟的眼神卻是看向薑俊嫵的,再想到剛才穆璟的處置,媚娘有些發怵,瞬間就有些底氣不足。
“是,奴婢......”
“好!”穆璟直接打斷了媚娘的話,態度倨傲道:“既然她說你是賤妾,那麼從今日起,你就是本王的側室,掌管家之權。”
“什麼?”
媚娘被這突然的驚喜砸的有些暈頭轉向,側室一般都是有子女的妾室,以正妻之權抬上來。而如今北定王府沒有正妻,所有人都是妾室,自己成了側室,等於就是王爺的半個妻子,不再隻是個玩意被人賞來賞去。
而且王爺還說什麼?掌家之權?這可是正妻才有的權利啊!
媚娘一瞬間被巨大的喜悅給衝的有些茫然,但反應過來後,當即喜不自禁地跪下謝恩!
“奴婢恩謝王爺,定不負王爺期望,奴婢定盡職盡責管好王府!”
穆璟虛手將其扶起,媚娘一瞬間笑的比太陽還燦爛比牡丹還嬌媚,一解剛才心中鬱悶之氣。
穆璟又繼續道:“如今她為側室,你為賤妾,跪下向她行禮!”
媚娘站在穆璟身旁,隻覺得滿心中春花綻放無垠,這男人高大偉岸如山,喜悅如雲翻海湧,簡直要把她給淹死了!
如今不僅解了剛才鬱結之氣,瞬間隻覺通體暢快,猶如漂浮雲端。
王爺如此看重自己,這日後王府就是她的!
媚娘沒了剛才的忐忑,目光倨傲地望著薑俊嫵,站的筆直端正,等著薑俊嫵跪下!
薑俊嫵眉眼微顰,反問:“我若偏不跪呢?”
穆璟目光寒澈,冷笑道:“自古尊貴有別,公主驕傲自來禮樂周全之地,怎麼自己要做那禮樂崩壞的鼠蟻之輩了?”
薑俊嫵瞳孔陡然一縮,扶著石桌的手慢慢握拳,渾身僵硬,皓齒咬著嘴唇,將嘴角都給咬出血了。
媚娘這一刻,隻覺得痛快!
王爺的這一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幹的太過漂亮!
“好,我跪!”
薑俊嫵掙紮片刻後,自諷一般冷笑三分,緩緩地向桌子上爬去。
侍女們都跪在地上低頭不敢看,能看到薑俊嫵行為的就隻有穆璟、時桑和媚娘三人。
幾人見薑俊嫵的行為都感到了詫異!
時桑往後退了一步,猶豫要不要轉過頭去。
穆璟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眼睛中有好奇也有玩味。
媚娘眼睛瞪的滴溜溜圓,下意識望了一眼穆璟,心想難道薑國人跪下磕頭都是在桌子上的?
但她看到穆璟的眼神中也有微微詫異後,知道應該不是薑國的風俗,況且這裏還不是他們薑國。
媚娘當即諷刺道
“跪下是讓你跪地下,你上桌子幹什麼?”
薑俊嫵雙腿已經跪在了桌子上,血染紅了她破碎的衣裙,她頭發淩亂,嘴角掛著血跡,黑發烏瀑間卻更顯得她肌膚如雪,精致英氣,眉眼盈盈間是一汪好似見不到底的潭淵。
薑俊嫵道:“自古尊卑有別,這裏最尊者為王爺,我自然是要向王爺跪拜!”
媚娘被噎了一下,剛想反駁,卻又覺得此話似乎沒問題,自己開口難道要說自己比王爺還尊貴嗎?但本來是王爺給她出頭讓跪的,卻變成了跪王爺,她不禁有些鬱鬱!
薑俊嫵卻已經低下頭,深深跪拜向穆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