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染白回了俞亦禮租的房子,看了看裏麵的裝飾,又瞧了瞧外麵,總體來說還算不錯。三室一廳一衛,表麵看起來像隨時都要拆遷的臨危房,連牆皮都快要掉完的那種,裏麵卻是幹淨整潔的,連裝修風格都是依照她喜歡的來。
手機鈴聲響起,小白看了一眼,是來自他家老俞的視頻電話。
“怎麼樣?”
“還不錯,挺好的。”
“那就好。”
“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快了,這幾天尾巴夾好,別露餡了,不然你媽知道了就是我慘了。”
“嗯,我不是給你說過了嗎?我盡量。對了,赫關那邊怎麼樣?”
“有點麻煩。臨城畢竟不是我們的地兒,你自己注意點。”
“好。我知道了,掛了。”
電話掛斷,俞染白坐在沙發上思考,她倒是挺想安分點的,但是好像有點難。
這個學校,看起來每個人都很熱情,但是,也不一定。畢竟這個世界上,總是會有人是“髒”的。
……………………
秋初的清晨有些涼,俞染白穿著學校發的藏青色校服出了家門,走過一個又一個巷子,在末尾巷子轉角處買了兩個包子和一杯豆漿,悠哉遊哉的向學校走去。
李近重新給她調了位置,她身高一米六,把她放在了第四排靠窗的位置,18班實行男女隔座,女生和女生為同桌,男生和男生為同桌,就是為了防止上課講話。於是俞染白前麵是男生後麵也是男生,同桌是個看起來很文靜的女生。
可是少年少女怎麼可能甘於安靜呢?一周的課下來,她倒是把周圍的人認識了個遍。
班主任李近任課科目為語文,中年男人帶著有文學熏陶的氣息,又或許受這個時間段的少年少女們影響,沾染了一些朝氣。18班人笑稱為托塔天王,人稱李天王。
他在講台上侃侃而談中國長征的曆史,坐在她身後的周文斌用筆戳了戳她,俞染白往後仰去聽他說話。
周文斌小聲道:“小白,放學後咱們去吃燒烤去?幹不幹?”
俞染白回頭看了他一眼:“不去。”
周文斌:“去啊,好多人都去的。”
俞染白堅定搖頭:“不去。”
就這一會兒,李近提名周文斌。
“周文斌!你說說我剛才講了什麼內容。”
周文斌有些磨蹭的站起來,看了一眼標題:“中國長征勝利萬歲?”
李近聞言丟根粉筆打他,沒打中:“去你的,好好聽課!這節課很重要!”
周文斌訕訕笑,然後坐下。俞染白笑了一下,看向窗外的銀杏樹有些發愣,又繼續聽課。
她的生活真的像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生活,在學校三點一線,放學後回家,也少有“討厭的人”來打擾。
直到———
俞染白和往日一樣回廉租房,在走過深巷時,看見了一群人圍著一個人。
她眯眯眼瞧了瞧,看見了和她身上一樣臨城一中的校服被拉扯的皺皺巴巴的,黑色的書包也被丟在了地上沾染了些髒汙,偏長的頭發遮擋住了臉。那個子,看起來應該是個男生。
再看看另一邊,三五個男的,頭發染著不同的顏色,手臂上還紋著些亂七八糟的花紋。這架勢,一看就是喊人交“保護費”。
俞染白不慌不忙的,從同桌何靜靜那裏得來的棒棒糖慢條斯理的撕開放進嘴裏:“你們繼續,我就看看。”
她倚著牆,揚起一抹笑,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眼裏卻有著挑釁的意味。
那染著一頭紅毛的男人說話:“少管閑事!不想遭殃就趕緊滾!”
俞染白無所謂:“我沒管啊?我就看看戲。”然後又慢條斯理的拿出手機錄像。
許淮安瞟了她一樣,倚著牆的女孩個子不高,穿著和他一樣的藏青色校服,模樣看起來人畜無害,甚至看起來乖巧極了,可她正笑著,那表情和眼裏濃鬱的挑釁快要溢滿了出來,好整以暇的拿著手機拍視頻。
他把頭放得更低。他疼得很,嘴角也疼,額頭也疼,腿也疼,背也疼,哪哪都疼。他隻想這些人趕緊走,反正他都習慣了。
紅毛也看到了她眼底的挑釁,火氣大了對著俞染白大吼:
“你TM再給老子拍一個試試?!你信不信我待會兒***了你!識相的趕緊滾!”
俞染白本來還想看會兒戲的,可是這人的嘴巴真的是——極其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