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際一輪紅日漸漸掙脫了出來,噴射出萬道絢麗的紅霞將整片大地染紅了。
古樹碧翠的枝葉散發出淡淡的清輝,濃濃的霧靄籠罩在整個鬼穀上空,鬼穀四周環山,此刻可靜聽到汩汩的流水聲音,彌漫在煙霧中的是斷壁殘垣,碎裂的闕瓦碎片,昔日的鬼穀已然不複存在,此刻猶如一處古遺跡,散發出滄桑的味道。
木淩橫在一座翠屏頂上,一雙細眼空洞俯瞰此刻彌漫在煙霧之中滿目瘡痍的鬼穀,狂風襲來,擾亂了木淩的白發,一根根銀絲隨風飛舞,破爛的長袍扇動,蒼白的臉頰猶如刀刻一般,經曆了歲月的沉浮,嘴唇幹裂,宛如一座石雕,巋然不動。
一道靚麗的身影站在身側怔怔出神,望向滿目瘡痍的鬼穀,一雙明亮漂亮的眼睛噙著淡淡的憂傷,如儒玉一般潔白的臉蛋泛著微微柔光,微微動容,朱唇輕輕翕動。
“爺爺!邢決哥哥!還活著對嗎?”木槿兮有點哽咽,聲音沙啞。
那個曾經第一次見麵自己與他握手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擁有俊美的五官,天縱神資的修煉的那個人,他沒有別人的那般張狂、浮躁、自以為是的個性,即便如此卻對自己是百般的好,倘若自己想要那九天之上的皓月他都會想盡辦法幫自己,這樣的縱容、寬待,在幼小時奪取了木槿兮的依賴,在年紀稍大一點時奪走的卻是心的充實。
邢決成為了木槿兮心中的掛念與依賴,她想知道邢決是否安好。
木淩一怔,那雙空洞的眼神漸漸恢複了神色,蒼白的老臉陰沉著,幹裂的嘴唇眨巴了兩下,長須輕顫。
“傻孩子!別等了邢決早就已經逃出了活死人墓,想必那百花穀所封的那個長老正是邢決本人罷了!”木淩眼睛之中閃爍著厲芒,繼續說道,“傳言據說邢決那小娃似乎與百花穀那位擁有萬靈之體的女娃已經在一起了,花雪芝那老婆子也是有心栽培那二人罷了!”木淩閃爍其詞,搪塞著木槿兮令她死心。
木淩的每一個字如同一道道閃電披在了槿兮尚未痊愈的心靈深處。
那雙黛眉緊皺在一起,晶瑩剔透的淚珠在眼眶了打著轉,閃爍著銀色的光華,冰冷的容顏此刻頓時消融了,緊接著痛苦的低聲抽泣,發出嗚嗚的聲音,就連木淩那寂寥的心都在輕顫。
木淩沒有了兒子隻有兩個可愛淘氣的一對孫女,木若曦此刻恍若消失了一般,幾經打探尚未得到任何訊息,而陪伴在自己身側的木槿兮卻與自己冷戰十多年,此刻小女孩的痛哭於此,木淩頓時亂了心神,這一對姐妹可是木淩的心頭肉。
“為什麼?為什麼?爺爺你說為什麼邢決哥哥不看槿兮來!”槿兮仰起靈秀的腦袋,美眸之中流淌著清澈的淚水,神色憂傷的望向木淩,哀聲道。
“因為他是虛偽的!他以前接近你是為了你是我孫女,現在他接近那萬靈之體的女娃是因為女娃在百花穀的地位!”木淩心疼的注視著槿兮,很是肯定,胡須抖動嘴巴裏振振有辭。
“不可能!邢決哥哥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是這樣的人!”木槿兮痛苦的哀嚎,絕望的哭泣。癱伏在地上,芊芊玉指掐的白森森的。
木淩看著心疼,並沒有將實情說了出來。
……
經曆了一整天的修複,鬼穀重新修建起了幾間房屋,一些長老則是住在裏麵。
此刻,月夜降臨,清輝散落,蒙蒙的月輝鋪在在地麵上。
一間石室之中,燈如豆,散發出淡淡的黃色光芒,兩張老臉在微弱的燈光的映襯下猶如刀刻的老臉顯現出來。
木淩坐在一把石雕長椅上,細眼緊閉,神色淡然,東門雪則是站在一旁不時地徘徊,似是在不斷卻說著木淩,那雙冰冷的眼睛不時地閃爍著寒光很不耐煩了。
“木師兄,你竟然得到了咱們鬼穀無上的卷軸應該讓我們幾位長老也應該參照修習一番,這樣鬼穀將會再次向一代二代那樣睥睨群雄,獨占鼇頭,這樣何樂而不為呢?”
木淩輕哼了一聲,細眼緊閉愣是不予理會這個五師弟東門雪。
木淩心中明了,當初東門雪加入鬼穀之中並非心甘情願的,而是在暗中密謀著什麼,也就是在十一二年前,邢決大鬧鬼穀八子選拔大會上,東門雪露出了與之不相匹配的戰鬥力,那般淩厲冷血的作為將自己的野心展露無遺,現在又要參照《萬鬼歸宗卷》修行,其餘長老並未前來反倒他孤身一人前來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