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轉眼已然過去一年有餘,孫靖更加憐愛這個寶貝徒弟,於此還會傳授邢決一些基本的練氣法門,邢決聰慧過人,領悟極快。
邢決在孫府衣食無憂,整天玩樂,現在一米多高的身體,胖嘟嘟的,眉清目秀,很是可愛。
孫府的仆人對於這位少主很是喜愛,在這些傭人看來邢決是一個很有禮貌而且極為聰慧的孩童,由於那些老傭人一生追逐孫靖並沒有娶妻生子,把那麼些疼愛也是都施加於邢決身上,如同對待自己的孫兒一般好。
孫靖意識到如果邢決一直被這般溺愛下去,像自己一樣一生碌碌無為,平庸至極,孫靖想把自己一生的未完成的夙願寄望在邢決身上,希望可以成為一方強者。
孫靖雖在上次的劫難之中因禍得福,修為有所突破。隻會將自己的壽元延長,但是如此年紀想要有大的成就很難!很難!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孫靖年青之時,也曾擁有一顆強者之心,幾經波折,雖擁有壯誌雄心卻天賦平平,幾十年的風吹雨打也讓自己看清楚了修煉的坎坷與渺茫,在暮年之餘,上天憐憫恩賜邢決,一生的遺憾最終寄托在邢決的身上。
邢決天賦異斌,天資聰穎,但是‘玉不琢,不成器’這樣淺顯易懂的孫靖又怎麼會不明白呢!
孫靖身著灰色長袍仰頭觀望著院落之中一棵參天古樹,雙手背攏,深深的歎了口氣。這時,邢決清脆的聲音響起。
“師傅,您找徒兒有什麼事情?”
“邢決,為師想問你一句,你是否相碌碌無為,在這一隅之中了結此生?”
孫靖圓胖的臉頰上沒有了往昔慈祥的笑意,而是一臉平靜,問道。
邢決清澈的眸子亮堂,彎彎的睫毛撲閃,說道:“師傅,徒兒當然要闖出一片天地,成為一名像師傅一樣的強者,才不辱沒了師傅的名聲。”
邢決舞弄著嫩拳,玉儒般的臉蛋上浮出了無邪的笑容。
“在這玄天大陸從古至今,每個人都以強者為尊,而成為一名強者必須經過孤苦的修行或者有莫大的際遇,前者則需要不斷的苦修,而後者則是需要十足的運氣,邢決你覺得你應該如何抉擇?”孫靖沉聲道。
“依徒弟看來,隻有經曆過風雨才可以見到彩虹,徒兒不怕吃苦,還請師傅傳授徒兒修煉之法,徒兒必定會苦心修煉!”邢決撲閃著大眼睛,眸光清澈,懇求道。
孫靖看了一眼,深深的點了點頭,對於父親的愧疚像一個刺一直紮在心裏,而如今遇得如此徒弟全部的希望也將寄托於此,想到此處孫靖眼神之中多了些複雜的情愫。
又過了幾日,孫靖與背負著通體墨黑的古劍的邢決一起行出了孫家大院,不是靠近中心而是反其道向鬼穀外行了去!
邢決背負著的古劍與自己的身高差不多,踉踉蹌蹌地跟在孫靖身後。
日上山頭,孫靖站在一處平坦地山頭,此地生長著極為茂密紅色竹子。風淩亂了孫靖的長袍與那灰白的頭發,而那些紅色竹子卻是紋絲不動,枝葉也是沒有絲毫的變化,閃著寒光。
邢決此時爬在半山腰上一步一步正在艱難的向上行來,不時的趔趄,厚實的古劍仍然背負在邢決的孱弱的身體上,衣服如同雨水浸濕一般,能擰出水來,邢決緊緊咬著牙齒,細嫩的手指上新鮮的血液染紅了手掌,攀爬過處,山石染紅,植被腥紅。
過了兩個時辰左右,閉眼安坐著的孫靖背後突然傳來一陣虛脫的聲音:“師傅!久……等了!”
隨後邢決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身上的衣襟濕透,破爛。
孫靖睜開眼睛,側頭看向倒在地上的邢決,眼神之中多了些憐憫,伸手將左手按在邢決窄小的肩膀上,一股暖流順著孫靖的左手緩慢而又溫和漫延到邢決身體的每個角落,邢決虛弱的麵龐此刻卻漸漸變的潤紅。
良久邢決睫毛顫抖,微微睜開了眼睛,眸光盎然。
孫靖仍然安坐在原來的地方絲毫未動,山風吹亂了白須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