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湯懷遠和湯懷賢兄弟倆互相使了個眼色,順著牆邊溜出去了。
按照以往的經驗,爹要是被祖母揍了,接下來挨揍的就是他倆,爹挨頓大的,他們少說也得挨頓小的。
為了不受無妄之災,他倆得出門躲躲,正好,惠寧是神醫這事,他們要給村裏的那幾個小子分享一下。
小兄弟倆出了正房,跑得比兔子還快,屋裏沒有誰注意到他們出了院門。
周文英將涼了的早飯熱好端進來,正好看見丈夫跪著,她趕緊將碗放下,站到湯盛喬身邊就要下跪。
“好了,趕緊起來,別累著了你媳婦。”李芳瞪了兒子一眼,趕緊開口。
“多謝娘。”湯盛喬連忙站起身,還是不敢坐下。
看見妻子端來的粥,對李芳說道:“娘,您還沒吃飯呢,先吃飯吧,別餓著了。”
“娘,我剛剛把飯熱了,您消消氣,先吃飯吧。”周文英也勸道。
“我們是大夫,有法子救人,自然竭盡全力,惠寧能解毒,哪怕是有一絲希望,就該試一試,這點本沒錯,我怎會怪罪你們?”
李芳看著懷裏的孫女,又說道:“惠寧這醫術是從哪兒學來的?你說是惠寧從她祖父的書上學來,我怎沒看見你爹有兩本醫書?他留下的那本書你可是天天帶在你的診箱裏,說吧,惠寧會針灸這事,是怎麼回事?你們到底瞞著我多少事?”
湯惠寧一驚,這戰火不會燒到自己頭上吧?剛才情急之下,她撒了個謊,說自己是神醫的弟子。
這會細想,這種小兒科的謊話,騙騙自己還行,不知能不能騙過大霸總祖母。
“娘,惠寧的醫術確實不是看書學的,據她自己說,是神醫傳授於她的。”湯盛喬很快就將話遞到了湯惠寧嘴裏。
湯惠寧,果然,這是親爹!
李芳再不看兒子,而是將湯惠寧抱著轉了個向,讓她的臉正對著自己。
“惠寧,你給祖母說說,是哪個神醫傳授醫術於你?”她問道。
老太太的眼睛裏是認真嚴肅,還有懷疑疼惜,總之挺複雜的。
湯惠寧斟酌了一下說道:“我也不知她是哪位神醫,她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她說她來自未來,這三年,她一直在教我,不但教我醫術,還教我讀書,教了我很多,不光是針灸,還有中醫,開刀術,都學了,我白天在學,晚上也在學,睜著眼在學,閉著眼還是在學,三年不說話,不是我不想說,是我沒有時間說話,我要把她教給我的東西全部記住。”
湯惠寧就直接把自己前世的身份拿來用一下,這樣也不算欺騙吧?
“這麼說,你是自那件事情之後就開始了?”李芳輕聲問。
問完了好像又後悔,“算了,這個不重要。”她說道。
“我忘了是何時開始,隻記得師父剛開始教我時,她說,你要好好學習醫術,將來可以行醫治病救人;可以用醫術保自己平安;還可以用醫術讓家人過上好日子。”
湯惠寧做出一副很羞澀膽小的樣子,訥訥道:“祖母,我想頓頓吃白米白麵;我想住青磚大瓦房;我想出門坐馬車;我還想買幾個奴仆伺候祖母!於是,我就拚命學。”
“苦了我的乖孫女了,真是可憐見的,遭了多少罪啊。”
李芳聽到孫女還想給自己買奴仆,眼眶一下就濕潤了,一把將湯惠寧摟進懷裏,心肝肉的一頓疼。
搞得湯惠寧都有些眼眶濕潤了,這,真是謊話把自己都給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