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雋馳這話一出,在場的侍衛都震住,甚至都不敢彼此交換目光。

畢竟跟著大人近十年,從未見過大人對誰這般低聲服軟認錯,還是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

即便是太後娘娘麵前,大人也從未說出過“知錯”二字。

傅禾菀聽淩雋馳這般說,又看到在場的書生們一個個震驚錯愕地瞧著她,即便是再坦蕩之人,也被瞧的不坦蕩了。

“萋萋,扶我下去吧。”

“是,主子。”

她一動,腳下的龍骨發出了吱呀一聲,幾乎要斷裂的聲音。

淩雋馳臉色一白,迅速抬步上前,肩上的燒傷將冷汗逼了出來,他踉蹌了幾步直直摔倒在地,好在萋萋迅速拉過傅禾菀。

借助這座學堂後麵被燒毀的屋子,和梁紓一起將傅禾菀平安的扶到了平地上。

萋萋拍著胸口,好險,好險,若是主子有什麼閃失,恐怕大人能要了她的命。

“大人。”傅禾菀疾步走到淩雋馳麵前,看他站不穩,下意識攙扶住了他的胳膊。

淩雋馳看向她,“不氣了?”

感覺到四周的目光全都看過來,打量居多,傅禾菀隻得開口,“大人,正事要緊,現如今……”

她話還沒說完,隻見淩雋馳點頭,“衛三,帶人下山,捉人,有關的無關的,先都控製起來,城門依舊封鎖起來,不準任何人進出。”

衛三領命頷首,“隻是大人,我們的人手,恐怕略微不夠。”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衛九跑了進來,“大人,山下有異,有一群身手極好的人,正悄聲上山。”

傅禾菀臉色稍變,看向淩雋馳,發現淩大人亦是皺眉,她便知這些人並非是淩大人手下的人。

莫非韃靼還留有後手!

還是次輔留下的耳目?

“具體多少人?”

“粗略估計,腳步聲,四五十人左右,似各個都是練家子。”

淩雋馳捂著傷處,“嗯,先防。”

眼下他們這邊,淩雋馳安排的人剩下不少,但大部分都是抓著控製著韃靼人,其餘大部分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和四五十人硬拚,也不知道能不能拚出一條血路來。

而且此時已無法分開躲藏了,人多藏不住,更何況手裏還有不少韃靼人,極其容易弄出動靜。

就在此時,外麵的人已防備接近,外麵響起了年輕男子的聲音。

“書院之中可有活人?梁家小公子可在此處?”

這嗓音無比熟悉,傅禾婉錯愕地看著門口,恍如隔世,眼淚在眼眶之中打轉。

梁紓急忙開口,“我在!裏麵是安全的,韃靼已被俘!”

外麵響起長刀入鞘的聲音,緊接著一個俊美男子踏入院中,他身後跟著的人,手裏也拎著兩個被綁了的韃靼人。

男子借著火把的光掃過整個院落,目光落到了傅禾婉身上,怔住。

“雀奴?你,你怎會在此處,我提前來此處接你,尋遍城內尋不到你的蹤跡,方才那山火莫非你也在山上?你可……”

他大喜,急急衝上來,被衛三橫刀攔住,“你是何人,雀奴又是誰?”

傅禾婉將眼淚逼了回去,乍一聽到這乳名,尤其是當著這麼多人麵前叫出來,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衛三大人,他是我的兄長!”

“啊?兄長,那莫非是……”衛三又多看了眼俊美的男子,果然和三小姐有些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