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禾菀看了眼熟睡的淩大人,想著也沒有幾件了,清點之後便離開,不敢擾了淩大人小憩。

她腳步輕輕地往後退了一些, 眸光又掃過淩雋馳。

——【往日覺著淩大人生死與我無關,現如今卻覺著,淩大人若是能活著便好了,但凡小皇帝之事,他事必躬親,卻被他最疼愛的小皇帝給砍了腦袋,當真是死的冤。】

淩雋馳睫毛輕顫了一下。

——【看在昔日情分上,每年定會好好為你上香的,畢竟你也不會放棄做首輔,當真是想提醒你日後會身首異處,可我若是說了什麼,怕說出口的那日,便是我的死期了。】

傅禾菀輕歎一聲,眸光掃過窗下放著的一個瓷瓶,倒是像是廣平侯府之物,她稍稍向前辨了一番,突然察覺到自己的發絲要落到淩大人臉上了。

她嚇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撈,手指剛碰到頭發。

她的手腕就被大掌一把攥住,她驚呼一聲,踉蹌著摔到了淩大人身上。

完了!

她剛想起身,堪堪離開了一些,後腰被又被淩雋馳的另一隻大掌死死扣了回去。

“嗯~”

她無意識輕哼了一聲,然後就看到淩雋馳睜開了眼。

“原來是二少夫人。”淩雋馳眸色黑沉,不見一絲睡夢之中的迷蒙。

他這是有多警覺,睡著的時候察覺到不對,還能一把抓住人?

而且還能在睜眼的瞬間褪去眼中的困倦迷蒙。

“淩大人,我罪該萬死,可是壓著您的傷了?”傅禾菀是真的慌亂了,手卻無撐處,隻得輕顫著撐住他的肩膀起身。

淩雋馳側頭,便看到了她纖細的五指,托著他的青灰色衣袍,更是襯的她手指纖白無力。

傅禾菀想起卻沒起來,想著淩大人定然是還沒反應過來,忘了鬆開扣住她後腰的大掌。

“淩大人,你,你放手呀!”

一時之間分不清她是聲軟還是腰更軟。

淩雋馳喉結輕動,鬆開了她。

傅禾菀終是能起身了,步步慌亂,又撞到了屏風,肩膀猝然一痛。

淩雋馳看她撞的吃痛,倏地一下從躺椅上起身,“可是傷到了?”

“隻是稍稍撞了一下。”傅禾菀又瞧見他離的近了幾分,呼吸之間皆是他身上清冽的清淡竹香。

傅禾菀急忙繞開屏風退到一旁,“方才並不知淩大人在書房之中小憩,我現在便離開了。”

“少夫人,冊子落下了。”

傅禾菀剛走到門口,又折回去,撿起了冊子,從始至終都沒瞧淩雋馳一眼,打開門離開了書房。

書房門口,衛三進去,關上了門,他欲言又止,想問大人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合禮之事。

畢竟二少夫人離開的模樣,瞧著比以往慌亂,臉都是紅的。

“問吧。”

“方才大人不是在看書嗎,屬下沒有聽到你們在裏頭說話,二少夫人在裏麵好像也待了挺久的。”

“嗯。”淩雋馳撿起地上的書,繼續方才看的,翻看了起來,“將這屏風拿出去燒了。”

衛三一愣,“為何,這屏風上麵的畫,可是大人您親自畫的,去年次輔來問您討要,您都沒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