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那日沒收。

“淩大人傷重,現如今這頭都收拾好了,必定是昨夜或者今早出的宮吧,可我今日讓婢女去宮門口問了來別院一事……”

“猜想到少夫人這幾日,會同我說來別院之事,便提前和宮裏太監打了招呼。”

“原是這樣,多謝淩大人如此周到。”

“這段時日,我會在此處養傷,暫不回侯府,今早已差人同廣平侯說了此事。”

傅禾菀倒是能理解淩雋馳為何要來這別院,在宮中,自然不及在自家別院裏養傷舒坦。

隻是,既然淩大人已經知會過廣平侯,為何還要同她說?

傅禾菀唯獨理不清這位首輔大人心中算計什麼,眼下便隻能敬而遠之。

她本想著,趁著淩雋馳在宮中養病這些時日,她來此處研究那玄鳥紙鳶,一來是能避嫌,二來是能躲開這慣會算計的淩雋馳。

眼下來看,避嫌是不可能了,用著首輔的別院,每日來“請安”怕是必須的了。

但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

前些時日遇刺之事,她心裏多少有些憂心別院是否安全。

可淩雋馳在此處,此處又多了少說幾百名侍衛官兵,那怕是比廣平侯府還要安全。

“衛三,送少夫人過去吧。”

“多謝淩大人。”傅禾菀微微頷首,便跟著衛三離開了。

她本想著耽擱這幾日,恐怕紙鳶匠也要重新耽擱許久才能上手,誰知幾個侍衛從庫房之中,竟拿出了做好的兩個玄鳥紙鳶。

“這幾日紙鳶匠一直在做,沒停著,便做好了兩個,屬下一早也去瓊華宮裏頭,用上了秤砣,這兩個紙鳶,分別重三兩,二兩,紙鳶匠做的下一個,怕是能更能像宮中那一個。”

“多謝衛三大人。”

衛三輕歎了一聲,忽地想了想,又開口道:“這些時日,屬下也同二少夫人熟了幾分,屬下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衛三大人請講。”

“若是此次這飛天玄鳥讓聖心大悅,不知二少夫人想得什麼賞賜?”

傅禾菀笑道:“賞賜自然是上頭賞賜什麼,我跪恩得什麼,怎能由得我來選。”

“聖上這邊自是如此,可太後娘娘卻是對二少夫人多有偏愛,我觀二少夫人該是不屑困於內宅之中,若是能和離,便是天高任鳥飛。”衛三小心試探著。

這話當真是出格,冬竹嚇得臉都白了,一把攥住了萋萋的手,低聲道:”衛三大人是不是逾越了,和離這話怎可胡亂同主子說。”

萋萋麵無表情道:“冬竹姐姐,我也覺得衛三大人說的極對。”

冬竹懵了一下,在場四人,隻有她變了臉色,怎地?難道有問題的反倒是她自己?和離不算大事?

傅禾菀沉默許久,笑著搖了搖頭,“大人,此事莫要再提了。”

她自然會和離。

但不是現在。

因為她複仇的契機要來了。

那契機便是宋淮的大哥宋檀。

上一世,宋檀回府之後,沒過多久便意外猝死。

而祖母也是因此鬱鬱寡歡,因此一病不起,為了保她又苦苦撐了幾年。

祖母離世,她也大受打擊,犯了大錯,被崔氏奪了掌家權,給了雪娘。

現如今想想,祖母自從宋檀過世之後,對宋淮避而不見,許是祖母上一世知道了什麼,才會讓她那般痛心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