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傅禾菀洗漱後,春桃正在為她梳發,“主子,這府中大小事務,雪娘已經耽擱了兩日了。”
“這事你也莫要跟著操心,她讓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問你什麼,你便如實回答。”
“奴婢知道了。”
這時候冬竹匆匆走了進來,“主子,玉姨娘來和您請安來了。”
這還是第一個來和傅禾菀請安的,畢竟宋淮沒有子嗣,而雪姨娘是個貴妾,身份在那擺著,自然也不會來和她請安。
“讓她進來吧!”
玉姨娘很快就帶著丫鬟進來,朝著傅禾菀行禮,問安。
隻是請過安,玉姨娘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肯走。
“還有何事?”
“女主子,妾知道您忙,若是尋常事,是不敢來打擾女主子的,隻是妾現在還沒分到院子,還住在下人那頭。”
“現在雪娘代我掌管府中事務,你沒有同她說嗎?”
玉姨娘急忙跪下,“求女主子為妾做主,妾和妾的丫鬟,進不了雪姨娘的解語院。”
傅禾菀挑了一根發簪,遞給春桃,春桃急忙為她簪上。
“確實不像話,等下你同春桃過去,讓春桃幫著你說一聲。”
“謝謝女主子。”玉姨娘感恩戴德的擦著淚。
傅禾菀瞥了她一眼,“對了,夫君的一個腰帶,落到了我這頭,等下也讓春桃給你拿過去,你見著了他,給了他便是!”
玉姨娘一聽這話,更是跪地,給傅禾菀磕了一個頭,“謝女主子的成全,女主子的大恩大德,妾永生銘記。”
這時候,外麵管事的呂貴也來了。
“二少夫人,北疆那頭來信了,剛到的,老奴跑著給您送過來了。”
傅禾菀驀地聽到北疆來信,恍惚了一下,重生以來,頭一次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上一世,她是摟著這些信斷了氣的。
從城破那日起,她就盼著能再收到一封家書,可沒有了,她再也沒有收到過一封。
“快拿進來!”春桃急忙說了一聲,然後將信呈給了傅禾菀,“主子。”
傅禾菀接過信,捏在手裏,指尖微微發顫,卻沒有打開。
直到上了馬車,她才拔下簪子,小心的撥開封口的蠟,將信打開。
【雀奴近日可安否?】
熟悉的第一句,傅禾菀接著往下看,皆是一些家常,說北疆逐漸轉冷,京城還需兩月,但母親已經親手為她做了幾套衣裳,腳程要慢一些才能送到,還說了她二哥聽到宋淮納妾之事,吵嚷著要回京打斷宋淮的腿。
傅禾菀看著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到了瓊華宮之時,她的眼睛已紅了一圈。
淩淸吟看到她這副樣子,又想到了她那弟弟做的欺負人的事兒,心中更是憐愛愧疚。
“禾菀,過來坐。”
傅禾菀看了眼太後身邊的位置,這些日子,這位置隻有小皇帝和淩雋馳坐過,她不知太後娘娘要說什麼,心中微微忐忑。
淩淸吟握住了她的手,“若是日後有什麼短缺的,想要的,盡管同本宮說。”
傅禾菀受寵若驚,急忙起來謝恩,“多謝太後娘娘體恤,臣婦沒什麼短缺的。”
太後娘娘突然這般,一副要給她賞賜的模樣,著實讓她疑惑。
“莫要在本宮這裏拘束,對了,本宮新得了一對新進貢的琉璃燈盞,禾菀可想要?”
別國使臣進貢給太後娘娘的,那必定是十分昂貴的物件兒。
傅禾菀微微低頭恭敬道:“這般貴重物件兒,臣婦不敢收,臣婦的確想厚著臉皮討要賞賜。”
“禾菀想要什麼?”
“聽聞西域使臣最近進貢了一匹汗血寶馬,臣婦想為臣婦的父親討要一匹良駒。”
上一世,她父親的坐騎一直帶著傷,後來導致她父親在戰場上受了重傷。
北疆太遠了,良駒又不常有。
她父親並不是什麼帶著十幾萬士兵坐鎮的大將軍,將軍都愛馬,良駒分下去也是要按品級來的。
到了驥城,幾乎是沒有了。
淩淸吟沉吟許久,眼底因為她這番話有所動容,“本宮應了你了!”
“臣婦多謝太後娘娘!”傅禾菀跪下謝恩。
要一匹良駒,這其中可是要比賞賜她一個琉璃燈盞要難上許多,因為這良駒並不歸後宮管。
待夜裏,傅禾菀離開,淩淸吟看著琉璃盞,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
“那孩子的父兄,必定是對她極好的,這孩子品性也是極好的,被拋在京中這麼多年,所求的,還是為了她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