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痛感幾乎要將我撕成碎片，那並不是一種來自身體上的痛苦，我明白，這是我任務失敗的代價。
明知道他有法術係的再生，最後的關頭我的身體還是先我一步，選擇了鬱霧城。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中沒有對放棄任務的懊悔，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解脫，好似長久以來的手染鮮血的虛無生涯終於名正言順的結束了。
自此以後以後，不論是鬱霧城世界裏的賀雲苓，還是穿書局的殺手苓，都將不複存在了。
我接第一個任務的時候，葉無塵就曾告訴過我，執行任務失敗就意味著會被從任務世界，穿書局和原生世界三方麵抹除，那這個人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從未存在過。
而我在剛開始接任務時，也曾有過成功擊殺任務目標，卻把任務世界搞到收不了場地步的時刻，我清楚的記得，那個世界被清除了，連帶著那個世界的所有人一起。
我之前並未想過，世界消失的時候那裏的人會不會痛？或許不會吧，畢竟他們沒有覺醒過自我意識，隻是按照他們原本的軌跡重複再重複。
被清除，真的好疼。
巨大的黑暗開始吞噬我，我的意識也隨之漸漸消散。
可惜，直到最後我也沒找到我的記憶，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阿苓，阿苓你還好麼？”是江瀝的聲音，我不是已經被抹除了麼，怎麼……
睜眼的瞬間，我一如往常出現在了萬界門前，我竟然回到穿書局？
“阿苓。”江瀝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又伸出手指戳了戳我的臉，“你沒事吧？你從剛剛就一直站在這，眼睛都不眨，太厲害了，你是不是練什麼神功了啊？”
“我怎麼在這？”我一把抓住江瀝，神經仿佛還能感受到剛剛被撕扯的劇痛，瀕臨消散的恐懼使我的聲音不由得帶著些顫抖。
“你……你任務做完了不就回來了麼？”江瀝被我問懵了，手掌附上我的額頭，“這也沒燒呀你，怎麼還神誌不清了呢？難道做滿一百個任務還有被強製清除記憶的功效？”
江瀝不知道我的任務失敗了？
作為監測者，理論上他掌握著所有世界的運行，雖然這家夥開發了一個程序替他監測異常，自己都是躲在一邊打排位，已經蟬聯穿書局最強好多年了。但以往有任務失敗者或者無法修複的世界被清除時他都是第一時間得知的。
“我……”我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解釋。
“你回來的正好，葉無塵那老頭不知道又要念叨什麼，讓大家都去集議廳，臻臻姐和澤霆哥他們已經先過去了。”他將我推著換個了方向，“就剩咱倆了，快走吧。”
我跟在江瀝身後往集議廳走去，尚未緩過神又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那個本應被我殺掉，最後被我救了一命的鬱霧城，此刻正站在穿書局中心的任務榜前，好奇的左摸摸右碰碰，順著他所在的位置，我稍一抬頭，任務榜上數字就猝不及防的闖入了視線。
等等，我九十九呢？我的名字後麵那麼大一個九十九呢？這任務榜的計數器它也不是兩位數的呀！那個鄧攸名字後麵還跟著那麼長一個六千七百五十四呢！
我佛了……
好消息，我沒死。
壞消息，我任務清零了。還不如死了。
“霧城，這邊……”葉無塵撐在集議廳門口招呼鬱霧城過去，鬱霧城似是沒看見我，轉身往集議廳走去。
我氣不打一處來，每走一步都帶著怒氣，的血液都奔騰著往腦子裏衝，這家夥竟然認識葉無塵，所以，是他為了報複我要殺他，把我任務清空了？
葉無塵看到我和江瀝，臉一下子垮了，毫不留情直接開罵，“江瀝，阿苓，又是你們倆，每次都是你們倆最晚，怎麼，今天的坐騎改成烏龜了？”
江瀝一聽立刻三步作兩步的跑了過去，而我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慢慢往前挪。
路過鬱霧城時，我感受到他的視線停了下來，我不停勸自己當眾打架是極其不好的行為。雙手握緊了拳頭才勉強控製住自己沒直接一巴掌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