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父子兩個確實對她很好,有時候夏紫茉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孩子的娘,男人的媳婦。

但內心深處的第六感,總是在不斷告訴她,不能妥協,你不是。

她吃力的從井中提出一桶水,準備清理一下大鍋,給父子倆燜一鍋飯,她不能讓他們在外麵那麼辛苦的奔波,回家還要照顧她。

吃他們的,住他們的,是應該力所能及的付出一些勞動。

夏紫茉想到這裏,抬步回房,取下牆上掛著的倉房鑰匙,走進倉房她才發現,米缸內隻有一把包裹嚴實的細米,其它都是沒有一粒玉米粒的玉米棒。

旁邊還放著一個石碾,上麵還有放著幾根待磨玉米棒,梁上掛著半隻野雞,為了防止老鼠偷竊,倉房內隨處可見沈雲華自己配的驅鼠藥。

其它的就是上山打獵、采藥需要的農具。

看到眼前這一幕,夏紫茉還是不受控的濕潤了眼眶,她將倉房的門關好,什麼也沒說,走出。

來到大門口,枯藤老樹昏鴉,坐等父子歸來。

先回來的是沈大力,夕陽的餘暉照在他單薄的身影上,落魄又潦倒,夏紫茉站起來向他招手。

沈大力快跑幾步來到門口,蹙眉道:“娘你怎麼出來了?半晚風冷,著涼了怎麼辦?”

沈大力的衣衫並不合身,上麵落了很多補丁,褲腿與衣袖都已經短了,露出了腳脖與手腕。小臉黑黢黢的,有點髒,盡管如此,夏紫茉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他嘴角的傷,關切的伸手去摸他的臉,問:“怎麼弄的?跟人打架了?”

沈大力不耐煩的打開夏紫茉的手,哧溜了兩下大鼻涕,蹙眉道:“我沒有打架,上樹掏鳥窩時,一不小心摔的,沒事。”

沈大力一抬手,不小心又漏出了胳膊上的淤青,夏紫茉隻是靜默看著,沒再追問,但夏紫茉知道,沈大力就是出去跟別人打架了,既然他不願意說,那她也不再追問,而是轉念道:“快進屋,我給你擦點你爹配的紅花油。”

再次被沈大力拒絕:“我皮糙肉厚的沒事,娘你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做飯。”

說著就擼袖子去提水,當他走近發現,廚房的水缸已經被填滿時,撓了撓頭,他明明記得他今天沒有打水啊?難道是爹爹打了?

一根筋的沈大力也沒多想,開始生火給夏紫茉做飯。

很快,夏紫茉的房間就擺好了一碗熱騰騰的白米飯,和一大碗香氣撲鼻的雞湯。夏紫茉用筷子挑了一下,半隻雞都在裏麵,還有一根拇指粗細的山參。

夏紫茉低頭苦笑,家裏都窮的吃不上飯了,還能讓她日日喝雞湯,吃人參,若是她沒猜錯,這碗米飯,應該就是家裏唯一的一碗米飯。

夏紫茉努力擠出一個溫柔的笑,抬頭看向沈大力,道:“你也沒吃飯,來一起吃!”

沈大力神色慌張,忙擺手拒絕道:“不,不用了,我等爹。”

夏紫茉放下筷子,道:“那我也等你爹回來,咱們一起吃。”

沈大力盯著夏紫茉桌上的雞湯跟米飯,淹了口,口水,道:“娘,雞湯涼了就不好喝了,爹走的時候交代,你吃飯,不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