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丁堡冬天的夜晚,寂靜的可怕。
哈娜蜷縮在沙發一角,盯著手機屏幕發愣。
過了一會,她抿了抿唇,像是決定了什麼,打開了他發來的一封簡訊。哈娜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裏麵不會是什麼情話或者問候,這裏麵不會是什麼好消息。
但她不敢去猜測,因為現實往往比想象要可怕得多。
簡訊隻有短短幾個字:
我們分手吧。
她終於等到了,從上個月開始她就每天在日記裏畫正字。她在記他什麼時候會跟自己提分手。大概四個星期前開始,他就不再每天給她發消息,不再有耐心,通話時間一超過3分鍾就匆匆掛斷······
她知道,導致這些的原因是謝婉瓷,她在他的微博裏看到過她的照片,是個比她要漂亮身材比她要好的姑娘。隻不過謝婉瓷的眼裏少了一份靈動與高雅,多了一份嫵媚和庸俗。
哈娜認為楊均的眼光不好。
哈娜無數次設想過分手時的的場景,她也無數次告訴自己當,楊均跟自己提這些的時候自己一定要灑脫的回一句:祝你幸福。
但是哈娜發現,真正分手的時候腦海裏還一直有一個念頭,不想分手。
之前哈娜幻想過和楊均的未來,他牽著她的手走過無數條路,她也覺得兩人會一直一直走下去,一直一直在一起。不過,現實好像早在一條名叫‘第三者’的路上走散了。
哈娜想了很久,想了很多,直到淩晨的寒意,使哈娜手腳有些冰涼麻木,才起身從櫃子底下翻出了一隻很大的旅行箱,把自己的東西一樣一樣裝進,而他給她的扔進垃圾桶,他寄來的信全部燒掉。卻還是澆不熄她心頭,灼熱的憤怒。
她要回國。離開愛丁堡。
她在這裏,留下了歡樂和痛苦,笑容與淚水,現在,她要離開,這裏發生過的一切一切,終將變成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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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兩晚的雪,遮蓋了獨特的紅屋頂。
淩晨的愛丁堡,街道是清一色的銀白,和哈娜的臉色一樣,蒼白,無力。
她瞥了眼身上有些刺眼的黑風衣,它顯得她與這座城市格格不入。
去機場的路上,出租車內放著一首中文歌,女歌手沙啞的嗓音唱著‘獨身宣言獨身大聲唱,我的世界一個人沒情況,獨身宣言讀到了心慌,偶爾還會有對愛情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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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c市已經下午4點多了,看著周圍的人都陸續離去,哈娜很自然的撥了白絹的電話,聽到那頭傳來的機械的女音,她才記起白絹上個星期去北極考察了。
白絹是她的遠方表姐,比哈娜整整大10歲,已經結婚了,最近卻在打離婚的官司。不過她感興趣的好像隻有岩石地質之類的。
一周前的電話裏——
白絹:“哎你說,我爸怎麼就不同意我離婚了?他當初自己結婚的時候不也是說離就離的嘛?!”
哈娜:“這不不一樣麼。”
白絹:“我說這怎麼不一樣了,不都是愛了在一起不愛了就分嘛?”
哈娜:“你還是再和他談談吧。我覺得你的艾潘斯挺好啊,外國血統,高,富,帥,家境也好你怎麼嫌棄他了這麼好的男人白送你都不要啊?有花堪折直須折,殝暴天物會遭天譴的啊。”
······
哈娜走在機場外的草坪上,拖著笨重的行李,夕陽的餘暉灑在臉上,哈娜忽然感覺自己好像變得很蒼老,心一下子衰老了5、6歲一樣。說不出的苦澀。她現在不清楚2年前的決定是不是很愚蠢。初二那年,哈娜非常瘋狂的喜歡上了西洋樂,一直想到歐洲去看看,於是馬上辦理了出國手續。
現在回想當時的瘋狂,她想也不一定是當是自己在日記裏寫的那樣是為了去朝拜那些音樂大師,也許出於女孩子的虛榮,或者說想離開隻有傭人保安的家,亦或兩種原因都有,總之在初二那年暑假一個人到了歐洲。
在出去之前對英國有過很多幻想,希望自己回來能夠成為一個了不起的音樂家,但是沒有,回來之後哈娜能夠確信的是自己出去的時候15歲,回來的時候已經17歲了。這兩年讓她長大了許多,都有一些滄桑感了。
覺得身心都很疲倦,不再想去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