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不肯從我?”
月光傾瀉,月華普照,今夜似乎是一輪圓月高懸於上。
淩亂的床榻之上,錦被鬆鬆垮垮耷拉落地,一位少年直挺挺壓著雙膝跪在那裏,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指因體力不支緊緊按在他的腳腕處,額頭已有密密細汗。
少年身穿黑色錦袍,腰間束著一條金絲腰帶,墨色長發玉冠高束,幾根發絲緊貼頸間,一雙狹長的鳳眸本應該是溫潤柔和,但與他俊朗的五官組合起來硬生生帶了些不可言明的侵略性。
長睫輕顫,少年抬起頭與門口之人對視。
隨著一滴汗珠砸在床鋪之上,少年終是忍不住了,薄唇微啟,嗓音清晰而磁性,透露著一股青澀:“我真的不是來修仙的!”
門口隱入暗處的身影無聲無息。
“我也不想做什麼你的愛徒,不想以後有什麼飛升入仙門的機緣!”
“我現在真的真的真的隻想去上個廁所啊大師......”
“放過我吧......”
門口之人的眸色晦澀難明,少年雖看不出他的臉色表情,但身上的咒術並沒有被解除,他還是隻能維持這個姿勢向門口之人臣服。
“你再等等我。”
良久,門口低沉偏冷的聲線響起,下一秒,那人在少年眼前直接消失得無影無蹤。
少年動不了身子,隻能將目光投向窗外,難得的圓月也逐漸被厚積的雲層遮擋,最後一抹月光消逝,少年眉頭緊鎖。
“又來了……”
這具身體的記憶已經在他剛穿越過來的時候衝擊過他的大腦了,連續兩撥震翻腦仁的疼痛感害得他險些暈厥過去。
如今第三波疼痛感開始席卷而來。
是這具身體最近三年的記憶在衝擊他的腦海,大有要撐破他腦袋的趨勢。
他叫洛安川,19歲,是一家理發店的普通打工仔,那天他看到他暗戀許久的女生被其他男孩子糾纏,他挺身而出,結果收下了那個男生送給他的情書。
你沒看錯,送給他的情書。
送給洛安川的情書。
以為是英雄救美,原來是甕中捉鱉。
好好好。
隨後故事的看客,那個女生,有心事般拉著他夜跑夜聊夜裏看海,沒有相愛,有的隻是捅進他心髒的一刀子。
來自突然出現的富婆,那個白天收買洛安川不成改為晚上來把洛安川抓去特殊會所的女人。
她在失手誤殺了女生以後一不做二不休毫不遲疑地將刀子對準了洛安川心髒的位置。
洛安川現在都記得那種痛感。
不出意外的話,那一刀足以取他性命,更何況後續他還同那女生一起被丟進了深海裏。
他屎了。
意識回籠,腦袋的痛感漸漸減輕,他隻能依稀從剛接收的那些零碎記憶裏判斷出自己現在是在這個世界中很出名的宗門中,原身來到此處的目的是為了......
“為了什麼來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和原身融合在一起的緣故,關於為何來此,來此做了什麼,洛安川找不到一點相關的記憶碎片。
仿若空降般。
他低頭看了眼身側千金不菲的翡玉花瓶,汗顏輕咳:“咳,總不能......是來偷竊的吧?”
與此同時,在赤霄峰的另一處房屋內。
沈以墨早已輕車熟路從窗子跳進了屋內,隨手撚了一個訣,屋內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