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門口聚集著許多人,鶴昭注意到在教堂幾百米外的地方有一個鎮子,這些人應該都是鎮子上的。至於教會成員...有一個金發碧眼的男孩在門口和那些人說著什麼,手上還拿了一把忘記擱置的掃把。看上去年齡不大,七八歲的樣子。應該是教會領養的,她對這些或多或少還知道一點。
“今天是禱告日,教堂請來了一位魔術師先生為各位表演,”那位男孩招呼著人群,手中的掃把還未放下就已經不斷給孩童們遞著氣球。可能是因為自身也很期待的緣故吧,他麵頰通紅,眼中閃爍著光芒。
救贖教會成員?鶴昭望著那個正值爛漫童年的孩子,心中不免有些困惑,也包括他嗎?
跟隨著眾人入座,教堂內處處都是五顏六色的彩窗,大概是為了達到傳教的目的吧,多是描繪些《聖經》的故事。鶴昭不太清楚這些,但絢麗的玻璃莫名給她一種沉悶壓抑的感覺。教堂共有兩層,抬頭望去,鶴昭猛地睜大雙眼:一位抱著木質畫板的黑衣女子正坐在欄杆外的一截台子上盯著她,對方眼神格外空洞,配上蒼白如紙的膚色倒像具失去靈魂的木偶。
“穆焚焰,一名教堂修女,同時也是一位傑出的畫家,”一道聲音從旁傳來。好像是先前同她一起入座女子,不過令人詫異的是,對方深棕的發色之上竟有撮紫色的挑染。
對方似乎並不在意鶴昭驚詫的目光,繼續說著先前的話,“聽說她有著先天性的心髒病,所以總是副病怏怏的模樣。果然,有著一定天賦的人在某些方麵總會有點不幸。”“我是第一次在禱告日來教堂,門口那個叫阿樂的孩子還給了我氣球,真可愛。”她晃了晃綁在桌腿上的藍色氣球,像是在和鶴昭炫耀。
“哦...是嗎,哈哈。”鶴昭幹笑兩聲,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便轉頭不再理會。剛剛那位名叫“穆焚焰”的女子盯著她的眼神還是有些難忘,不知不覺中還感到身後有些許寒意。
“歡迎,主虔誠的信徒們,”伊維斯站在台上,場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於他,潔白的長發依舊披散在肩上,深灰色的眼睛被長長的睫毛所覆蓋,
“主,感謝、讚美歸於你。你使我們在忍耐中生盼望,在盼望中不斷感謝。你所安排的盡是完美,你讓我們看完全的人生、不被環境和現狀欺騙轄製。讓我們的眼目在基督裏明亮,願我們愛你的心能容下宇宙。不憑自己的勢力、才能,乃靠你的恩典得勝。願神的百姓全心敬拜你,在主日得安息和屬靈的力量。”他手捧《聖經》,歌頌著主的恩德。
作為一個從沒有過任何宗教信仰的人,鶴昭不免聽得有了些困意。扭頭望去,剛剛那位莫名搭訕的女子竟直接趴在了前方的桌子上睡覺。不是...還可以這樣的?你不是來聽教的嗎?...真是個奇怪的人。
“下麵是為各位不遠趕來教堂而準備的一些表演。”
總算是講完了。過了半個小時,鶴昭的腦袋已經困的快要磕碰到桌麵了。巧得是,一旁的挑染女子恰好也醒了過來。真會卡點啊,她不禁心中感慨。
伊維斯從台上走了下去,緊接著的是起先在門口見到的那個金發男孩。應該是叫阿樂?鶴昭記得隔壁那人剛剛提到對方給了她一個氣球。
阿樂臉上塗了一層厚厚的白底,一副小醜的滑稽模樣惹得台下陣陣哄笑。淺藍色的眼睛卻仍舊散發著那束屬於孩子的燦爛光芒。“藍色...藍色。”台上不知何時增添了許多氣球,他手上緊握的釘子有些生鏽,深紅色的劃線在空中閃過。氣球的爆鳴聲充斥著在場所有人的大腦,“我喜歡...藍色!”
底下的孩子發出激動地尖叫,不斷叫喊著讓他用力紮。隻有鶴昭眉頭緊鎖,她在那個孩子的感受到了一種無法形容的衝動,瘋狂。
僅僅過了十分鍾,台上隻剩下氣球破裂的藍色碎片,“小醜”依舊揮舞著手上的釘子,似乎是意猶未盡。
“阿樂,”一旁的“神父”發出了呼喚。他立刻停下來手頭的動作,神態也收斂了幾分,才蹦跳著走下去。鶴昭總算是鬆了口氣,這個教會完全超乎她的想象,她已經不理解那些任務的意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