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寒徹入骨。
安南省桃花村中,不到晚上八點就一片死寂,連犬吠都無。
這裏,就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
突然,一聲幽遠又沙啞的聲音在那裏唱著:“鳳冠霞帔皆無憂,此生陰陽長相伴……”
誦唱的聲音聽不出男女,隻是讓這本就寒冷的夜晚,更添幾分詭異。
就在這誦唱聲中,一隊人馬憑空出現。
走在前麵的是兩個提著白色燈籠,打扮成古代小廝模樣的男子。
那慘白的燈籠中泛著綠色的燭光,映襯的兩位提燈男子臉容僵硬,微挑的嘴角很是瘮人。
而兩男子身後,是一位騎著高頭大馬的男子。
男子麵容模糊,穿著紅色長衫,胸戴紅綢花,一副新郎官派頭。
身後跟著一隊人馬,正扛的扛紅木箱,抬的抬花轎,嗩呐鑼鼓齊震天,像是要去迎娶哪家的新娘。
隻是,如此大的動靜,村裏卻無人開燈,連月亮都隱入雲中,讓這裏透著死氣沉沉。
這隊人馬也不在意,吹吹打打的停在了一處樓房前,歌聲停了,提著兩燈籠的男子上前。
之前吟唱的沙啞聲音再一次響起:“吉時已到,新娘上轎。”
緊接著門就被打開了,一個蓋著巨大紅蓋頭的東西就在那裏移動著,要上那花轎。
說是東西,是因為那紅蓋頭下,像一口圓型小桌一樣,又矮又墩不說,中間還有個圓圓的東西凸起,模樣十分怪異,根本不可能是人。
“慢著。”就在東西要上花轎時,被攔了下來。
出聲的正是坐在馬背上的新郎官,陰沉沉的盯著那紅蓋頭下麵的東西,問:“你是何物?”
紅蓋頭下麵一個輕柔的女聲,嬌滴滴,羞答答的回答:“奴家、是你的新娘呀。”
接著又是一個小奶音附和:“是呀,它是你噠新娘呀。”
奶聲奶氣,透著可愛。
新郎:“……”
他隻是死了,又不是瞎。
那紅蓋頭下麵,明明就是一個石墩模樣的東西,哪裏是他選中的新娘?
隻見新郎手一揮,巨大紅蓋頭就這樣憑空飛了起來,露出了下麵之物,是一口有著水墨美人眼睛與嘴巴的枯井。
這眼這嘴巴,但凡長在任何一女人臉上,絕對是個美人兒。
可現在,它卻在一口井上麵,此時還正眨巴著美眸,嬌羞開口:“還沒洞房就掀蓋頭,夫君真是好壞壞呀~~”
“就是噠。”跟著附和的是趴在井沿上,年齡大概三歲左右,模樣精致可愛,手中正拿著塊蛋糕吃得津津有味的小姑娘。
隻見她一頭微黃的小卷毛,中間卻神奇的豎立著一小撮呆毛,粉嫩的小臉與靈動的大眼,像個胖洋娃娃。
此時的洋娃娃趴在井沿上,嘴角糊了些奶油,看著新朗官看過來時,還咧嘴一笑,乖巧又可愛。
“……”卻讓新郎後脊發涼。
但沒看到自己新娘的憤怒,讓他滿腦子隻有:“我的新娘子呢?”
小井立馬羞噠噠道:“討厭,奴家不是在這裏。”
井口上麵的水墨美人眼還在那裏眨巴眨巴著,順便朝新郎官拋了個媚眼,十分辣眼睛與詭異。
嚇得就算成了鬼,依舊身子忍不住後仰的新郎官脫口:“找死。”
手中煞氣凝成黑色利箭,朝一娃一井射來,與此同時,他與迎親隊伍都消失在黑霧中。
沙啞中透著詭譎的誦唱聲再一次響起:“陰為鬼,陽為神,半陰半陽皆為人……”
隨著誦唱聲響起,空中全是滿滿的黑色利箭,如雨一般朝一娃一井襲來,讓人看了都頭皮發麻,瘮人的很。
“你、”嚇得那井帶著趴著的胖圓嗖的一下,瞬間就飄移三米開外。
邊風騷走位躲過射來的利箭,邊氣得破口大罵:“你個死鬼,我對你還不好嗎?你居然還這樣對我。”
回答它的,是更濃鬱的殺意與更多的利箭,嚇得小井更是哇哇大叫。
而正吃著蛋糕的胖圓,突然抬頭看了看天,發現天空中那詭異的紅月亮,偏了偏小腦袋。
將最後一口奶糕吃完,眯著大大的眼睛,奶聲奶氣又透著老氣橫秋的道:“想用陰氣傷井井,問過圓圓了嗎?”
小井頓時感動:“男人都不是好東西,男鬼也一樣,還是我家圓圓最好了。”
並表示:“圓圓,搓了這死鬼。”
“好噠。”胖圓笑得可愛,動作卻一點也不含糊,雙手一撐,借力井身,像小炮彈似的衝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