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夏春,因為是春末夏初出生,所以母親便給我起了夏春這個名字。
我的父母在我出生沒多久就被人砍死了,原因很簡單,拖欠了工人的工資。
聽親戚們說,我的母親是一個包工頭,為人很仗義,平時手下幹活的人有什麼困難,跟她打聲招呼,她就把工資給人提前預支了,因此很多工人喜歡跟著她幹活。
在我還是一個月大的細胞時,我的母親接了一個工程,上麵的大老板是徐氏集團。
本以為是一樁好買賣,可最後房子蓋好了,上麵卻推脫公司資金鏈緊張,拿不出工人的工資,讓母親再等等。
那時候母親的公司剛剛起步,隻是一個小小的承包商,並且之前,母親已經墊付了一些資金用於購買材料和租賃設備,所以並沒有多少錢。
眼看要到年底,工人要拿錢回家過年,母親為了不拖欠工資,便將家裏的房子給賣了。
可即使這樣,還是有很多工人拿不到錢。
母親便到處托人,又給上麵大的承包商送禮,最後得到的答複是讓母親再接一個工程,到時候一起結算。
徐氏那麼大的集團,信用一向良好,母親最終還是答應了。
於是問很多親戚朋友借了錢做墊資,可等到她五個月大的時候,工程款還是沒有下來,理由還是公司資金鏈緊張。
這次母親再也拿不出錢付給工人,上麵的承包商也不再見母親,親戚朋友也紛紛讓她還錢。
於是,就有了後來的事情,我的父母在去銀行貸款的途中被欠薪的工人拿刀砍死了。
因為年紀太小,我對這事並沒有印象,甚至看著父母抱著我拍的全家福時,也沒有太多感情。
我被親戚收養了,因為養母生不出孩子。
起初她們對我很好,可我知道她們殷切眼神背後的意義,在我們這有一個說法,收養一個孩子,就會帶來一個孩子。
在我八歲大的時候,我的妹妹出生了,從那個滿身皺巴巴的醜孩子來到這個家時,我就知道我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父母停了我的鋼琴課和編程課,將省下來的錢給妹妹買奶粉。
他們還滿臉笑意地問我喜不喜歡妹妹?
真是笑話,我怎麼會喜歡那個奪走我一切的醜東西?盡管我知道這一切原本就屬於她。
我開始有意識地疏遠我的養父母,但又不敢太明顯,畢竟我還要靠她們養著我。
漸漸地我長大了,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七中這所名校,養父母很高興,覺得是她們把我培養成這樣,到處跟人炫耀。
我差點就吐了,我知道要不是因為我足夠省心,又怕親戚說她們,他們早就把我丟到孤兒院去了。
不過我還是很享受親戚朋友看我的那種眼神。
那是非常炎熱的一天,蟬在枝葉繁茂的景觀樹上鳴叫,我剛從學校報到處出來,就遇上了一個皮膚白皙高個頭的男孩,在陽光下他好像在發光。
當時他的手機不小心掉在地上,我本能地撿起來還給了他,他對我笑了笑,說了一聲謝謝。
當時我便覺得心髒緊縮起來,好像呼吸都停止了一般。
我知道我喜歡上了他。
好像命運之神真的眷顧了我一般,我跟他分在了一個班級,我總是忍不住地去看他。
他是一個很努力的男孩,平時除了上課之外,很少見他做其它的事情。
學校有很多女生喜歡她,常常趴在窗戶外偷看他,還有膽大的不顧他的意願塞給他情書。
那一刻我恨不得殺了這些人,當然也隻是想想。
後來重新分座位,我坐在了他的後麵,因為我的數學成績很好,他有時候會轉過頭問我不懂的題目。
我會故意說的很慢很繞,然後又鄙夷地說他笨,這種題目都不會。
他總是低著頭抿著嘴唇,耳朵紅紅的,我覺得他好像也對我有意思,於是我跟他告白了。
結果就是他迅速調走,對我不理不睬。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絕情,於是在放學的時候攔住他,他說他隻想好好學習,將來考上帝都醫科大學。
那一刻我難過的心都要碎了,我強忍著心痛問他,如果我也考上了醫科大學,是不是就願意做我男朋友了。
他依舊搖搖頭,說不會。
我問他為什麼?
他說他還要讀研讀博,將來還要去做國際醫生,不到三十歲是不會戀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