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蒼縣

葉宴穿著一身破舊的衣服,臉上臉上髒兮兮的,一手拿著一根小棍子,一手拿著個有豁口的破碗,顫顫巍巍的從縣衙門口走過去。

經過一個路口,見沒人跟著,拐進去,出來時仿若換了個人。

葉宴這幾日賣了東西就驅車和南陽去縣裏,葉宴下了車就不見人影,南陽則是在茶樓喝茶聽戲。

事情辦完,走進茶樓,嘈雜的背景聲音越來越清晰。

“聽說了,酆家舊部裴新華被換下了,貴妃的弟弟薑龍來守我們矩州南邊守嘉禾關。”

“讓他去東西北邊境都好說啊,讓這麼個草包來守嘉禾關,他守得住嗎?”

“不知道,反正我們家要往北邊的雲和縣去了。”

葉宴來到老位置坐下,就見南陽一臉苦相。

葉宴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抿一口,抬眸詢問道:“怎麼了,茶不好喝?”

“阿宴,你這每日叫我來趕車,到鎮上你就不見人影,見了人來縣裏,太陽落山才回來,你要幹啥叫我去,不然這錢我拿的心慌啊。”

這幾日已經習慣了她們的新名字,畢竟葉青黛那小妮子,一見麵就笑嘻嘻的給她介紹她們的新名字,他不記得都難。

“你這人倒是有趣,輕鬆還不好?勞碌命啊,走,事情辦完了。”

路上,南陽有些心神不寧,見路上無人,悄聲說道:“你聽說了嗎?那個林家,不久前被滅門了,叫什麼大俠幹的。”

葉宴敷衍的嗯了一聲。

他這消息閉塞的離譜,中間就隔了一村子,這麼大的案子他這麼久才收到消息。

“你不驚訝?”

葉宴繼續敷衍道:“嗯,很驚訝,但是南陽,知道什麼都爛在肚子裏,小心禍從口出,雖然不是我們做的,難免有人需要替罪羊。”

南陽:“……”

這稚嫩的聲音怎麼說出這麼成熟穩重的話?

難道她身體裏住了個成熟的靈魂?

咦,南陽抖了一下。

別自己嚇自己。

“知道了,要是我說出去了,我可比你危險多了。”

葉宴其實一點也不怕自己做的那些事東窗事發,消息沒有傳出去,沒人知道她們知道這些秘密,那她們就是安全的。

而且能被“發配”到村子裏,撤掉所有能手,說明他就是要被除掉的,至於說是為什麼要等這麼久沒有動手……

葉宴靠在牛車上思忖著。

雖說士農工商,商人地位低,但是赤燕朝如果出現官府貪汙商戶人家的錢財這樣的事情,那麼他的官路也就到頭了。

這幾日往返縣城之中,她發現這縣衙防守如此密不透風,根本不能靠近一點,說明這個上位者做事謹慎小心,毫無破綻。

按理說,這樣的縣衙,不可能會放任一個知道自己秘密的人活著才對。

除非……

那就解釋的通了。

她突然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剛到村口,葉宴的心咯噔一下。

太安靜了,杏花村靜的像潭死水,別說人的聲音,就單單狗吠聲都沒有。

叮囑南陽一聲,“找個地方藏起來。”說完一躍起身,朝著村口的茅草屋而去。

南陽雖然疑惑,但還是把牛車栓起來,連忙藏進了路邊一個草垛裏。

越走越近,葉宴沒有感受到陌生的氣息,舒了口氣。

翻過土牆,輕聲呼喊:“娘,大姐,青黛,是我。”

眾人聽到她的聲音,從床下爬出來。

葉宴看她們都沒有受傷,安下心來,詢問道:“娘,怎麼回事?村子裏怎麼會這麼安靜?”

“剛剛來了一隊人馬,挨家挨戶搶糧食,這幾日你偷偷買回來的)糧食都放在床底下的暗格裏,所以沒有搶走。”那個暗格,是葉宴和二姐抽空挖的,除了自家人,沒有人知道。

“那他們可生氣?有沒有動武。”

“沒有,他們還挺有禮貌,不到處亂翻,隻要糧食,沒有糧食也不生氣,也不破壞莊稼。”

“隻搶糧食不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