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位人型凶獸終於是恢複了理智，楊天也是捂著胸口站了起來。
此刻他胸腔中的五髒六腑都被掀翻，氣血翻滾，胸腹中氣悶無比。
但看到孟新武盯著一片狼藉的院落和最親近兩位弟子的屍身，楊天也是忍不住開口。
“怎麼？師父這是後悔了？”
師父兩個字楊天咬字極重，他此時也想看看這位宗師現在要作何辯解。
而眼神中逐漸清澈的孟新武卻沒有任何反應，臉上的神情十分古怪，後悔，惋惜，憤怒，無助，或許都有吧。
深吸了一口氣，他這才開口說道：
“今晚是我妖氣反噬的時間，但因為之前的戰鬥傷了根基，壓製不住爆發了。”
沒有理會楊天的鄙夷，他繼續自言自語道：
“知道我們為何要去圍殺那妖邪麼？”
“說實話所有的宗師早就已經算不得人了，人類死活又與我們有何關係，之所以這樣也要出手，那完全就是因為那家夥不小心露了底子，而我們又都是大限將至，打算拚一把，套出對方的秘密繼續衝擊宗師之上啊！”
“誰知道我不但低估了那妖邪的厲害，甚至連我弟子的底細都沒能摸清楚，現在被對方盯上，都是報應啊……”
雖然知道對方的話不能盡信，但楊天還是沒忍住問道：“所以你就打其他幾位宗師的主意？”
“不錯，我是有這個想法，但不是我做的，我倒是想吞了他們恢複傷勢，但如今我連你都不能拿下，哪有這個能力。”
楊天冷笑。
“那大師兄總是你殺的吧？”
孟新武沉默良久，最終還是抬頭看向已經重新被烏雲掩蓋的明月。
“石龍啊。”
孟新武的語氣有些自嘲。
“我當時煞氣入腦，已經完全沒辦法驅除，正好你大師兄說找到一味藥材想獻給我，幫我恢複傷勢。
可你想想，對於我們這樣的存在來說，什麼藥材能比得上一位練勁巔峰的武者精血呢？
等我清醒過來，他已經被我吞噬殆盡啦。
這些話有不能言明，於是我才說出那玄天參的消息。現在想來，從那時候開始你便已經開始懷疑了吧？”
楊天搖搖頭。
“我若是說我從未信任過，或者說曾經願意相信過，這般說辭師父心中會不會好受些？”
孟新武看著楊天身上的真氣，擺了擺手，突然就坐了下來。
“說起來這還是我們師徒倆第一次真誠的交心而談，你說你明明身為隱門之後，身懷煉炁之能為什麼還要學習武道呢。”
楊天沒有回答，隻是反問一句。
“您也已經是先天宗師了，不也要追求真正的武道，追求宗師之上麼？”
孟新武一度愕然，隨後搖頭苦笑。
“你說得對，這人活一輩子總該有些追求的。
對了，既然你有真氣在身那說不定真能走上那武道先天，我其實有可以代替妖煞之氣的能量秘術，本來因為沒可能成功就沒提過，但現在嘛……你可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