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氣無力的哀嚎呻吟,賊徒惡首的叫罵求死,身受刑罰的淒厲慘叫……
以上種種都交織在一起,這就是牢獄之中最為常見的景象,楊天平靜的睜開了眼睛,就像是每天早上自然醒來那樣平靜。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發黃發黑的屋頂,空氣裏麵散發著一股潮濕的黴味,蓋在身上的床單粗糙而厚重,應該是亞麻布製成的。
頭頂房梁上蟲眼的十分清晰,似乎隨時都會灑落下大量的蛀屑。
盡管已經不是第一次進來,但等楊天再次感受到這地牢中的悶熱潮濕,臭氣熏天,他還是有種心理上的不適。
至於生理上嘛,他身上和周遭的環境也沒什麼兩樣,而且肚子裏空空如也,他就算想吐也定然是吐不出來的。
“哐當!”
精鐵打造的牢門被人外部推開,一位年約四十,斜眉吊眼的獄卒托著幾碟飯菜走了進來。
別看人長得歪瓜裂棗,但剛剛還在叫囂的幾人便卻不敢在喊了,原來這位被囚犯們罵作斜眼的男子在這獄卒的崗位上一幹就是二十年,折磨人的手法那叫一個花樣百出,不少人都在他手上吃過苦頭,久而久之便也不敢得罪這老油條了。
這些惡徒並非是怕死,他們怕的是生不如死。
等這位醜漢洋洋得意的巡視了一圈發現無人造次之後,這才邁著丁字步走到了楊天所在的牢房麵前。
丟下手中的餐盤便揚長而去,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有多說,或許對他而言楊天一個將死之死,哪怕隻是說上一句也是在浪費口說吧。
等到這斜眼離開,平靜的大牢中忽的就躁動了起來。
雖說那碟子中都是些殘羹冷炙,甚至連油水都未必有幾滴,但在這些每日以米糠充饑,活著都隻算是吊著一口氣的家夥們來說,那枯黃的菜葉看起來也是那麼誘人。
上一次,楊天以為都已經身處大牢內部了,也就沒有防備,畢竟餓了兩天身體的機能擺在這,這誰受得了啊。
但誰成想,吃完當晚就直接嗝屁了。
算上之前的考核副本,接連兩次被這樣下作的手段給害了,這才讓楊天明白了這世道的險惡。
上次楊天直接就把那些飯菜給一掃而空,周遭牢房的犯人們羨慕了一會兒之後也就平息了,可現在他靠在牆邊一動不動,這可把這些家夥給誘惑壞了。
此時在楊天對麵,一位骨架極大,身高足有九尺的大漢粗聲粗氣的站起了身子。
“小子,我是五洲山清風寨的當家的,隻要你肯把這些飯菜讓於我,等我過幾日我兄弟點齊兵馬,我便一同救你出去!”
這話剛出,楊天對角一尖嘴猴腮的男子連忙叫罵。
“我呸!你也不撒泡尿找找,還當家的,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模樣。
哦對,我倒是忘了,你這廝是在娘們肚皮上被抓的,怕是還不知道,你們夥同當地內應劫道送去應天府的供銀這事已經傳開了。
你那引以為豪的山寨,早就被新上任的鎮江府都指揮使司殺光了,還救你出去呢,等死吧你。”
一聽這話,那自稱清風寨首領的漢子先是難以執行,隨後便如同一頭蠻牛般紅了眼睛,雙拳充血之下擂的那鐵柵欄哐哐作響。
“你說什麼!清風寨沒了?一派胡言,老子要殺了你,殺了你!”
清風寨當家這邊鬧得動靜不小,那瘦弱的漢子卻絲毫不慌,裝模做樣的再亂糟糟的頭發中掏出一根鐵絲,甚至還順帶挖了挖耳朵。
“你還是考慮考慮自己要怎麼活下去吧,現在沒審你是因為流落在外的銀子還沒追繳完畢,再等個三五天,你看是誰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