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一聲尖銳的汽車鳴笛聲驚醒了唐玲,把她的思緒從高處那巨大的鍾表上拉回車裏。
“怎麼了,陳師傅”,唐玲看著司機打開車門,又急匆匆地關上。“沒什麼,還是那些醜家夥,隻不過變樣子了,倒嚇我一跳”,老陳暗罵道。
兩周前,城裏莫名其妙出現一些長相醜陋的籃球大小的肉球狀生物,它們移動緩慢,身體凹凸不平,沒有眼睛嘴巴,隻有一對長長的像蝸牛一樣的觸角。
起初,這些東西還鬧得人心惶惶,沒有人知道它們從哪裏來的,要做什麼,隻仿佛是一夜之間從地裏冒出來的一樣,城安局調查了一周,也沒搞清楚這些東西是什麼,給公眾的答複裏隻說是上報,等待上麵的調查結果。
這段時間裏,這些生物倒是沒有做什麼,隻是在城裏麵緩慢行動,民眾們也逐漸平靜了下來。老陳又重重按了兩聲喇叭,催促前麵那些慢吞吞的汽車,街道被汽車和行人擠得水泄不通,唐玲也隻能坐在車裏發呆。
街道左側是一排排連棟的高樓,這裏的建築大多是西式建築,唐玲不懂這些,隻覺得白森森的牆,圓圓的、尖尖的頂一點都不好看,不過,她對於最高的那個樓卻是很感興趣,樓頂一層層的建築像一個寶塔,黑白配色顯得很肅穆,中間那個巨大的鍾表一刻不停地在走著,唐玲覺得這個鍾表讓這座城市的混亂減少了一些,至少,時間還在有序地流逝著。
就在唐玲發呆的時候,老陳突然說到:“太太,老爺讓您這次去臨江多待些日子,那裏安靜,空氣好,對您肚子裏的孩子也好”,說罷,麵露難色地看著唐玲,唐玲沒有說話,低頭摸了摸肚子,好半晌,隻抬頭說了一個“好”字。
臨江離這裏足足200公裏,林望在那裏有一棟房子,這次是打發唐玲去那裏住,至於肚子裏的孩子,也一並在那裏生了。
唐玲嫁給林望當姨太太已經兩年了,這兩年她對林望一直不冷不熱,不爭寵不爭錢,家裏有什麼事情照做就是,偏就是一句多餘的話都不願與他說。
兩個月前,唐玲懷孕了,林望本以為這是一個好機會,可以讓唐玲更依靠他,改一改冷淡的性子,沒想到懷孕後,唐玲更加冷淡,甚至不願與他靠近,每日在房間裏一個人待著。林望終究是心灰意冷,便不再強求,隻對唐玲說讓她去臨江住一段時間,散散心。
唐玲覺得這樣也好,自己在那個勾心鬥角的大房子裏也不願意待下去了,一個人去臨江倒也落得自在,剛好城裏出現的那些不明生物也讓她覺得很惡心,唐玲這樣想著,又不自覺地望向那個鍾表。
突然,耳邊猛地傳來驚雷般炸響的轟鳴聲,伴隨著刺耳和尖銳的音爆聲,嘯叫聲和咯吱咯吱的聲音此起彼伏,唐玲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巨大聲浪,一時間隻覺天旋地轉,耳鳴仿佛狂風般襲來,竟一下子吐了出來。
強忍著暈眩,唐玲看向窗外,這一眼,唐玲看到了令她永生難忘的畫麵,隻見四周的大地分崩離析,幾米寬的裂縫不斷噴湧出黏糊糊的黑色液體,黏住了街道上的一切,白森森的牆,行駛的汽車,人們亂作一團,逃跑尖叫,在奔跑中掉入裂縫後被黑液淹沒,隻留下絕望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