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晚霞燒紅了天空。
張凡哼著小曲,肩上扛著一把鋤頭,用手撥弄了一下被汗水打濕的頭發,悠哉遊哉,提著小步下山。
“布穀布穀”,山上的布穀鳥停在鬆樹枝頭叫喚,“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張凡觸景生情,詩興大發,從嘴中擠出這句話。
“小凡,這麼快就回家了,不幹多點嗎?”孫成抹了抹頭上大汗,拄著鋤頭,打趣道。
“太陽都下山了,活是幹不完的,明天再幹也不遲。成叔別太勞累了啊,蘭花嬸在家等著你呢。”張凡笑容可掬。
“你啊,還不快娶個媳婦回來,村裏和你同齡的都抱上兒子了。”孫成很樂意這樣挖苦他。
“早著呢,等靈素大學畢業了吧,到時我可要改口叫你老丈人了。”張凡嘿嘿一笑,撒腿就跑。
“臭小子……”孫成撿起塊小石頭,狠狠扔向張凡。
“救命啊,老丈人要謀殺女婿了。”張凡越跑越快,一會兒便轉過了一個山角。
孫成搖了搖頭,他們兩個這樣鬥嘴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算張凡開他閨女的玩笑也沒多放在心上,甚至他還有點可憐張凡這個山娃子。
張凡這副瘦弱白淨的身軀,一點都不像是個農民,倒像個城裏人,生就一副書生模樣。孫成依稀記得那年風雨交加的晚上,村裏唯一的五十多歲窮鬼老光棍張德,不知從哪裏抱回來一個男嬰兒,把他當兒子養。
張德一個大男人,從來沒有照顧過孩子,不會哄孩子,更加沒有營養品給張凡喝。孫成的妻子蘭花當時也產下了靈素娃,又天天被孫成哄著吃老母雞燉品,奶水足得很。每當隔壁傳來哇哇的嬰兒哭鬧聲,蘭花總是狠心不下來,把自己手中的女娃交給孫成後,便火急火燎跑去給小張凡喂奶。
張凡長大後也很孝順,小學、初中成績一直是名列前茅。但在張凡16歲那年,老漢張德病倒了,農活幹不上,家裏的米也快沒了。不顧張德的反對,張凡毅然決然輟學,扛起鋤頭,挑起糞桶,上山下田。
“農民又咋了,一個比農民還低微的你,還不是把我給養大了。”張凡堅持輟學時對老光棍張德說的話,牢牢地刻在孫成的心裏。唉,這娃子,如果當初不是執意退學,說不定還能拿到鐵飯碗,要我娃嫁給你也無妨,孫成長歎一聲。
竹葉沙沙作響,“嗚嗚——”,烏鴉飛過,張凡不禁打了個寒顫,加快了步伐。
“救命啊,”張凡似乎聽到有人在喊,停下了腳步,難道是遇到毒蛇了?於是他想都不想,往發出叫聲的地方趕去。
不到兩分鍾,張凡就遠遠看到一處竹林蔭下,一個身體強壯的男子正壓在一個美女的身上,雙手殘暴地掐著脖子,時不時傳來撕裂衣服的聲音。
看多兩眼,張凡越來越覺得這男子怪眼熟的,走進了幾步,頓時嚇了一大跳,趕忙躲藏起來。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村裏的惡少郝墨,他家有幾個小錢,他爸平時又是和一大群地痞子吃喝玩樂,就連村長也得敬他幾分。
“小美人,叫啊,大聲地叫啊,你越叫我就越高興。你就別做無謂的掙紮了,這深山裏連個人影都沒有,誰會來救你。”郝墨發出一陣婬笑聲,讓幽靜的竹林更加陰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