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驟雨無情的撲打著蒼茫天地,疾風大作,卷起一道又一道的塵土泥點。
數千位身著銀色戰甲的騎兵衛士們,策馬矗立,神情莊重肅穆。
晚玉站在城頭,溫柔的注視著一身玄色鎧甲的姚靈時,雙手輕輕顫抖,不舍的撫上他的麵頰:
“給你送東西。”
一如兩年前,她送他出征。
追了十餘裏,才追上了他,送上了自己煉製幾月有餘的靈丹妙藥。
她抽出隨身的錦袋,將一隻赤色的藥瓶遞給他:
“雖說陸師兄會時時照看你的身體,但我還是不放心,日服一粒便可。”
她頓了頓,神情鄭重,又叮囑了一句:
“等瓶中藥盡,我會讓雪鴞把新的丹藥送至你手上。”
姚靈時點點頭,接過藥瓶,卻瞬間愣住。
他何等機敏,怎會聞不到瓶中一股清淡的血甜腥氣。
他眸光沉沉,嘴角輕顫:
“你都知道了。”
晚玉的笑容帶著苦澀:
“裴將軍那樣一個持身端正的人,無緣無故,竟帶了兩本春宮圖冊來,又苦口婆心的激我吃醋,隻能是受人所托。”
“我思來想去,隻有受了韓辭所托。”
她默默歎息,麵上流露出不滿:
“不過兩滴心頭血而已,多食兩口鹿炙便補回來了,何須如此矯情。”
姚靈時:“……”
“嚇得韓辭以為你要絕了生機,這才托裴淵來探聽我的態度。”
姚靈時心口跳了幾下,心中逐漸盈滿柔情蜜意:
“對不起。”
晚玉捶打姚靈時的胸膛,嘟著嘴巴,泫然欲泣:
“你安全回來,我便不計較了。”
姚靈時注視著她,眼神火熱。
猝不及防,一把扣住了她的下巴,吻了過去,唇齒相接。
這個吻太突然,也太激烈。
晚玉渾身顫栗,軟軟的倒在了他的懷裏。
幾道悶雷分離了他們。
即便再不舍,隊伍已集結完畢,高大的身影披上戰袍,緩緩回了軍中,下令隊伍開拔。
送走了姚靈時,晚玉稍作掩飾,隨裴淵一路喬裝出了蟠陽。
也是在這一日,晚玉終於見到了那位,可謂是心心念念的水蕪姑娘。
驛館盡頭的那人,一身威武霸道的銀甲戰袍,頭戴玄鷹麵具。
待晚玉裴淵二人走近了,他揭開麵具,露出俊朗淩厲的五官。
裴淵不知內情,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水……水蕪姑娘?”
沐沅朗朗一笑,聲音清脆悅耳:
“裴將軍,許久不見了。”
明安公主執政的這一年內,她親下政令,一日不收複北地,便一日不設新君。
此政令一下,滿朝嘩然。
為了防止人心異動,明安公主又頒布了幾條政令。
其一:廢除雜稅,削減各地稅賦,減輕百姓負擔。
其二:將元貞、文景年間下獄的有罪之人,若非無惡不作的死罪,皆發配去各處貧瘠之地,由兵士看守,種植棉花、蠶絲、稻穀等等。
其三:恢複文武科舉製度,由三年一次,擴充為一年一次。
其四:開放南北經濟貿易,開放江禁、海禁、港口,允許南北貨品互易。
這幾條政令一下達,受了稅賦減免恩惠的百姓。
對這位傳奇的公主,更是多有敬佩,連連寫詩作曲都高呼萬歲。
朝中輿論瞬間扭轉。
曾經的那些風月之事,仿佛已成了這位高貴堅韌的殿下,修行時,由佛祖賜下的磨難。
而明安公主意誌堅強,曆經磨難,最終贏取天下,解救了深受稅賦苦惱的百姓。
百姓開始愛戴她,敬仰她,尊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