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夜宿在將軍府吧。”
從前兩人從山上看爹爹回來，白笙都是跟著皇上進宮。
宿在乾正殿。
翌日再趁著天不亮出宮。
這會兒鼓足了勇氣開口，本來也沒抱太大希望，隻是想帶祁卓繞著將軍府到處看看。
看看為他栽滿的桃園，以及每天有人打掃，卻從未有人住過的欒樺殿。
那裏紅羅暖帳，擺放著從未燃起的長燭，像是等著他的主人。
“好，日後看望皇兄，朕都宿在將軍府。”
白笙激動的往前跨了一大步，不敢相信的又確認一次，“皇上當真？”
“君無戲言。”
說話間祁卓已然抬手掀開龍輦布簾，“朕今夜宿在將軍府，命人送朝服過來。”
墨白一時不敢相信皇上真的要宿在宮外，第一反應是安全問題，
“那屬下調遣禦林軍把守。”
白笙莽撞的探出腦袋，沒好氣地凶道：“怎麼，將軍府還不能護皇上周全？”
墨白寸步不讓，他負責禦林軍便不容有任何閃失，饒是將軍也不行。
“墨白職責所在，還請將軍諒解。”
“隨你安排吧。”
祁卓放下布簾握住白笙的手拍了拍，愛較真的性子和小時候比起來是有些不同了。
親眼看著長大的小孩，還挺神奇。
將軍府的人並未提前得到通知皇上駕到，一時間忙得人仰馬翻。
越不想出錯，越出洋相。
正走著路呢，倆人撞一起了，正幹活呢，水盆撒了，正準備新被褥呢，扯壞了一床。
白笙怒其不爭的看著這群沒見過世麵的奴才，氣不打一處來。
“全京城也就你將軍府這般隨意沒有規矩，先生規矩一世，你全然當了耳旁風。”
被皇上一頓說，白笙也不惱，嘿嘿笑了兩聲。
“爹爹就是太太規矩了，少了許多樂趣，皇上，臣伺候您歇下吧。”
殿內伺候的奴才都已經散去，白笙竟莫名緊張起來，像個從未被染指過的閨女。
祁卓打量著房內布局，看起來準備了有些年頭，新則新矣，卻有歲數的沉澱。
見白笙明顯的局促，祁卓打趣道：
“這裏是你家，君君臣臣的不覺得別扭？你等這一天等了多久？為何從未提起過？”
祁卓屈起指節輕抬起白笙的下巴，上位者的語氣帶著不容狡辯的戾氣，白笙吞咽著口水，霧氣蒙蒙的雙眼看著祁卓回道。
“在您還是笙兒的九皇叔時，便想過以後和您有一個家，哪怕小到隻容下一張床榻。可如今您的家太大了，大到人人都想爭奪，想取而代之住進去，笙兒不得不鎮守驅散，守好它。”
撫在白笙臉側的手指微微顫動，這些年白笙為他付出了太多，為雍朝鞠躬盡瘁，左不過想要一個家。
可惜至今都未曾滿足他，皇宮是他的家，卻不是白笙的。
“笙兒，值得嗎？”
“值得，隻要是您的，就值得。”
白笙炙熱的眸子絲毫不躲，堅定的凝望著屬於他的神。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對祁卓的仰望變成了愛意，或者說他一開始就沒分清楚過。
“既在你家，今日便換朕伺候你。”
修長的指節逐漸下移，款款搭在常服最上麵一顆紐扣，白笙滾動著喉結，緊張到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