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包廂裏也不大,但是此刻靜悄悄的,尤月暄在習慕白身側如坐針氈。

尤月暄感覺自己在這個空間中就像一隻小小的蚍蜉,而習慕白就是那棵大樹。

“安排到什麼時候出發?”習慕白率先打破包廂的沉悶。

“啊?”尤月暄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過了幾秒,才頓悟,按彙報工作的語氣說道:“前期還需要觀察天象,備好用物,還需些時間。”

“需要什麼天象?什麼用物?我讓程明安排。”

“程明知道你真實的身份嗎?”要是程明知道習慕白的身份,那備物確實方便不少。

“不知。”

“額,那好吧,還是我自己來吧。”

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地一問一答,更尷尬了。

尤月暄心裏不斷念叨著,娘,快回來,你女兒快死了……

“你好像很怕我?為什麼?”習慕白莫名其妙地問道。

尤月暄呆愣一下,心裏吐槽道,哪有員工不害怕老板的?問這問題不是很蠢嗎?

心裏想著嘴上肯定不會說出來,於是尤月暄很虛偽地說道:“怎麼會?你和藹親切,又平易近人,隻是我有點社恐而已。”

而習慕白就是那種“信你個鬼”的表情,但是也沒再說什麼。

一般掩飾尷尬最好的動作就是喝茶,尤月暄手裏拿盞茶早就見底了,於是很愉快地找了個借口,出門找茶。

習慕白眼睛餘光一瞄,桌上滿滿一壺茶水就是形同虛設咯。

尤月暄逃離一般離開包廂後,猛呼一口氣,瞬間就好像活過來了。

剛剛上來匆忙,又心緒不寧的,都沒來得及好好看看這家酒肆。

這時從二樓往下看,可以用人聲鼎沸來形容啊。

即便還沒到飯點,但是形形色色的食客都像消遣一般,一桌桌地圍坐著,吃著點心,肆意地談天說地,把酒言歡。

即便是一樓的大堂,也用精美華貴的屏風隔出一個個小間,或大或小,互不影響。

酒肆的小廝奔走在其中,滿臉笑容,態度恭敬,很明顯就經過專業的規培才有這般沉穩端重的服務態度。

尤月暄越看越覺得酒肆的老板肯定驚才絕豔,商業一絕啊。

正當尤月暄還在感慨,就隱約聽到展宏儒的聲音從梯間傳來。

循著聲音望過去,果然,那個吊兒郎當的二世祖就剛好出現在樓梯口。

為了避免展宏儒看到自己,尤月暄猛地低下頭,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快速離開了。

由於心裏發虛,沒有抬頭看人,迷糊間還撞到了一個人,抱歉地說了句“對不起”,就跑開了。

而程明秉著呼吸,伸長胳膊提溜著個密實的食盒,不明所以地看著跑遠的尤月暄,轉頭便看到展宏儒朝著習慕白所在的包廂走過去。

其實展宏儒從樓下就看到尤月暄了,但是他找習慕白還有事,就沒叫住尤月暄。

幾乎同時,程明和展宏儒一起進到包廂,展宏儒很順手地拿過程明手中的食盒一屁股坐了下。

毫無防備地打開了食盒,隨之一陣幹嘔聲,就把食盒慌忙蓋上,說道:“程明,你端著屎上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