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這婚你非離不可？”
明楚正色道，“是的，非離不可。”
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離就離，明楚，你別後悔。”
他將明楚二字咬的格外重，明楚熟悉這種語氣，他在動怒的時候，音調會加重。
以前明楚會在這時軟聲認錯，但今天，明楚沒有認錯的意思，連逼帶演，終於等到這個時候。
她不能功虧一簣。
說完這句，傅璟臣臉色凜然，拿起筆，連內容都沒有看，直接翻到最後一頁落下自己的名字。
明楚看著熟悉的字跡，他的字還是那麼瀟灑，龍飛鳳舞，力透紙背。
傅璟臣人狗了點，但該要的麵子還是要的。
簽了字，跟明楚去了民政局，全程不拖泥帶水。
明甜還想一路跟著，小手攥著傅璟臣的袖口，傅璟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淡淡說道，“明甜，你留在公司，讓趙華幫你。”
明甜盯著那紙離婚協議，乖乖地放了手。
她都等了五年了，不差這一會。
他們走後，趙華帶人堵在尋星門口，跟每個人都簽了保密協議，將他們手機裏不該存的照片刪了個幹淨。
“相信諸位都是有分寸的人，不該說的話就爛在肚子裏，就算喝醉了酒也不會胡言亂語。”
“誰也不想因為一場烏龍就砸了一家老小的飯碗吧。”
趙華這番話絲毫沒有顧及明甜，明甜翻著白眼內心腹誹，趙華哪裏是在幫她，不知道的還以為趙華才是尋星的老板呢！
……
從民政局裏出來，外麵還在下雨。
律師拿起一把黑色的傘，撐開後遮在明楚頭頂。
“一起？”
“好。”
明楚沒推辭他的好意，他的傘足夠大，距離停車場不過兩分鍾的距離。
走了兩步後，他說道：“恭喜你，重獲自由。”
明楚笑容淡淡，“多謝陸師哥幫忙，不然不會這麼順利。”
律師是明楚的校友，叫陸陽，比明楚大兩屆，在學生會時對明楚很照顧，後來明楚為了聯姻辦了休學，他們便斷了聯係。
明楚聯係離婚律師的時候，遇到了不小的阻礙。
涉及江城第一豪門傅氏，很多律所連明楚開出的條件都不看，直接拒絕，直到遇到陸陽，明楚再三強調是跟傅氏傅璟臣的離婚官司，他連猶豫都沒有猶豫，很痛快地接了。
“以後有什麼打算？”
大概是行業的原因，陸陽工作時很強勢，非工作的時間則有股沉穩內斂的儒雅氣息，有幾分恰到好處的野心，不會讓人覺得冒犯。
地上有的地方積了水，為了不沾濕鞋麵，兩人走的很慢。
明楚想了想，“大概會忙工作吧，離婚的人總是需要些事來寄托情感。”
陸陽，“我看你離婚的時候很果斷，不像是會為情而傷。”
“那可說不準呐。”
五年的婚姻，怎麼可能說放就放，怎麼可能不難過。
幾句話的時間，二人已經走到明楚車前。
陸陽很紳士的幫她打開車門。
在明楚坐好後，搖下車窗跟他告別。
陸陽說道：“如果心情不好，想喝一杯，隨時找我。”
明楚笑著應了，隨後車子駛離，後視鏡裏，陸陽的身影一直在原地，直到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