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她瞬間一愣,母親終於願意走出佛堂了麼?
“我以為……”她眼底忽然微微泛紅。
她以為母親心中多少還是怪她和秋雲上毀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夢。
“你以為什麼,你是我唯一的女兒了,我會陪著你的。”風繡雲輕歎了一聲,示意百裏初澤將秋葉白抱上床。
她原本是想來與葉白說她要雲遊四海去了,卻不想竟然遇見這樣的景況。
也是命。
百裏初澤看著她,沉聲道:“有勞夫人了。”
說著,他看著秋葉白一眼,一咬牙,轉身利落地離開。
風繡雲握住了秋葉白的手,溫柔地道:“好了,不要擔心,母親是過來人,母親不會讓你有事的。”
秋葉白點點頭,微微揚起笑來,眼淚卻忽然滑落下來。
也不知是因為肚子太痛,還是因為心中忽然滿滿地圓滿。
她深愛的人,都愛她,也都陪伴在她身邊,這是跨越生死才修來的圓滿。
“啊——!”
尖利到變形,卻帶著隱忍的叫聲在房間裏響起。
百裏初澤隻聽見這一聲,就已經完全忍不住,一拂袖掀開周圍試圖阻攔的人,銀眸寒如冰地睨著眾人:“誰敢攔我,就!去!死!”
眾人頓時一呆,還沒有反映過來,麵前之人已經一陣風一般地卷進了房間。
“喂!”周宇忍不住想要說什麼,但是被無名一伸手攔住了。
他看著周宇淡淡地道:“由著他去罷,四少會希望國師在場的。”
周宇聞言臉上也是浮現一陣無奈,但是最終還是點點頭。
他知道秋葉白和百裏初澤都不是拘泥小結之人。
百裏初澤一進門,瞬間就把產婆嚇了一大跳,隻覺得自己真真開眼界了,這文嘉王女生產,有個紅毛洋鬼子在一邊也當‘接生婆’逼著她們穿了個怪模怪樣的罩子,蒙著臉也就罷了,一堆看著令人發毛的小刀子小剪刀小鉤子也罷了。
這會子連國師都闖了進來,難道國師要做法把小娃娃弄出來?
盧克一見百裏初澤闖進來,立刻上前,甩了一件罩衣在他身上,用怪搶怪掉的中原文蹦出兩個字:“你,髒,穿上,再過來!”
百裏初澤看著他,眼底一片暴戾:“滾開。”
這是第一次,有人說他髒,他要是髒,這天下人還有誰比他幹淨,他可是打仗都要一日沐浴三次的!
但盧克隻微微抖了抖,還是麵無表情地堅持:“你想讓你的妻子死麼?”
百裏初澤盯著他,整個產房都快被他身上的氣息凍結成冰了,方才咬牙獰笑:“她要死了,你就會生不如死,記著!”
說著他一轉身,就卸甲穿罩衣。
秋葉白不知道自己出了多少汗,眼前一片空茫,隻覺得身體和靈魂都要被那劇痛撕裂成兩半,但是身邊卻有不同的溫柔的聲音寬慰著她,安撫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