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淩空接了雀舌,輕品一口熱茶:“秋葉白對他不過是逢場作戲,如今他攀附上哥哥之後,要什麼美人沒有,而蔣天麟若是真對他用情至深,必定愛極生恨如天畫一般,若是蔣天麟對他也不過是無意,那麼他今日將蔣天麟滅口之事,必定更會讓蔣天麟心懷恨意。”
他頓了頓,優雅地擦了擦唇角:“何況這蔣家嫡係雖然滅光了,但是蔣大將軍的舊部可是還在,之前蔣天麟身處賤籍,那些人不敢靠近,但是如今不同了,咱們救了蔣家唯一的血脈,以後必定有用得著的時候。”
“不管怎麼說,您今日這一招算是讓蔣天麟歸了心,死心塌地地跟著您了。”老彭三角眼睛裏露出一絲諂媚的笑。
百裏淩空微微眯起眸子:“那也未必,還是要多找幾個人在他身邊觀察,若是他有什麼不對勁,殺無赦。”
“是!”老彭點點頭,一點不意外,自家主子一向是這般謹慎小心的,從來不會輕易相信人,也因此才能將鋒芒漸漸壓過三皇子定王,更讓八皇子大將軍王如今隻能趴在床上起不來。
老彭忽然想起什麼,又道:“是了,殿下,夜深了,您回去休息罷,不知道您想要去哪個院子呢,京側妃做了宵夜,等您用呢。”
因為兩位娘娘都姓秋,所以王爺便賜她們各自用自己名字最後一個字做小號。
“挺著個大肚子,還不忘爭風吃醋。”百裏淩空輕蔑地冷嗤了一聲,隨後道:“去媛正妃那裏。”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
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秋葉白坐在寬大的馬車裏,看著窗外雪地裏的柳樹已經冒出細細的綠芽,雖然還不是綠絲絛,但也新茸嫩綠,極為可愛。
她輕呼了一口冰涼而新鮮的氣兒:“春日就要來了,這辰光過得還真快。”
“隻怕四少是覺得時辰過得太慢才是。”寧春一邊替她磨墨,一邊一本正經地道。
正在整理奏折的寧秋也笑盈盈地看過來:“正是,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殿下沉睡了一個多月了,少少算來也與四少有一世未曾相見了罷,正是滿腹相思苦,無處話淒涼。”
秋葉白拿著手上的筆懶洋洋地敲了她的腦門一下:“是呀,要不我再打發小七去江湖上聯係各大門派罷,也好讓你嚐嚐這滿腹相思苦,無處話淒涼的味道?”
“四少!”寧秋頓時瞪大了眼,有些羞惱地看著她。
“女生外向,瞧你這著急的樣子。”她輕笑了起來,收回朱筆,在手裏的折子簡單地寫上批語,隨後扔進另外一堆折子裏。
看著那一堆折子,她輕歎了一聲,自己坐上這個攝政首輔的位置,才知道每日裏處理這一大堆國家大事,上到周邊外交,中到官員提拔和懲治貪腐,下到水利財稅,沒有一樣是不需要操心的,也才方明白那人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