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白默然,隻怕這這不是隨她所喜的,這三個名字都各有意義。
但她還是從善如流地喚了一聲:“阿澤。”
扶著他坐下,她又喚了雙白去將吃食送進來,見東西都擺上來後,她道:“我去尋大、小喇嘛過來為你診治,你先吃一點填肚子,等會我做一些好吃的。”
但是才轉身,她的手腕便被他拉住了。
“不必了,到底不過是後日就要睡了,今日兩位上師都已經診治過,說無事,便是無事了。”元澤淡淡地道。
他頓了頓又有些遲疑地道:“白,你能坐在這裏陪貧僧用膳麼,不必再做什麼了。”
秋葉白見狀,想想他說的也有道理,也知道他想與她多處一些時日,便也坐了下來,替他舀了一碗鹿肉湯:“先用點補身子的罷。”
元澤接過她手上的湯,卻有些遲疑著低聲道:“貧僧……身子不虛……並未不濟若此,破戒一回便要這般大補。”
她沉默了一會:“這鹿肉湯隻是為你補氣血的,鹿鞭湯才是補精血的。”
這小和尚知道得倒也不少。
元澤一僵,也沉默了下去平靜地道:“嗯。”
隨後,他優雅卻……飛快地吃了起來,幾乎將臉埋進湯碗裏,臉頰飛上兩抹嫣紅。
秋葉白見他那模樣,實在可愛得像隻鴕鳥,忍不住伸手輕撫了下他的臉頰。
見他頭更低,她神色有些複雜,心中輕歎,看樣子,也沒有如她最初所推測,阿初和阿澤合二為一。
若是如此她便不用那麼糾結了,他也不用那麼糾結了。
一餐飯,在還算和諧的氣氛下用完了,元澤用了不少東西,隻是他似乎還有點沒有反應過來,動不動就臉紅,卻不舍得離開她一步,像隻跟屁蟲,黏黏糊糊的。
夜裏在寧秋報告過齊王的人將被扔進禦花園活水裏的天棋給救走之後,她才鬆了一口氣,便又伺候著元澤沐浴之後上床休息。
但這一次,他抱著她的姿勢,卻是和百裏初並無任何區別,像是抱著什麼鬆手就會被搶走寶貝一般的姿態。
黑暗的裏,兩人靜靜地相擁。
她靠在他懷裏,聞著熟悉的味道,心情有些古怪和複雜,卻又覺得安心。
她算是將自己給了一個完整的百裏初澤,隻是阿初……
她睜著眼,老半天睡不著,迷迷糊糊地眼前總交替地掠過百裏初的黑眸和元澤的銀眸。
“唉……”她輕歎了一聲。
“長籲短歎的作甚。”頭上忽然傳來幽幽涼涼的聲音。
她悶聲道:“沒有作甚,隻是也許吃撐了,有些睡不著罷。”
“吃撐了,今兒怕不是你吃撐了,是某人吃撐了罷。”頭上那涼薄的聲音又輕笑了起來。
秋葉白一頓,忽然若有所覺地猛然抬頭:“阿初……”
他沒有答話,黑暗中,她看不清楚他的眼,隻能看見他的薄唇微微勾起一個譏誚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