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百裏淩風最不喜欠人,該還的必定要還。
李牧喜極而泣,立刻對著秋葉白“咚咚咚”叩了三下頭:“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她涼薄地雙手環胸:“不必謝我,這賬不是不算,而是遲早有一日要清算的,隻是本座不想被敵人得了便宜去罷了。”
李牧趕緊頷首:“哎!”
不管如何,現在這個時候,自家殿下可不能有事兒,否則三軍統帥出事,就是給敵人可乘之機,之前龍衛二軍那一場蠱災差點就讓東州城上演一出象郡那樣的慘劇了。
他立刻爬起來,到百裏淩風身邊給他把脈,擔憂而小聲地問:“殿下,你感覺如何?”
百裏淩風臉色蒼白如紙,隻覺得胸口氣血翻騰,但還是搖搖頭,目光落在秋葉白的身上。
她正雙手環胸,走到了天書的麵前。
李牧也跟著看了過去,心中暗自嘀咕,自家殿下這個無心之失,已經是這般慘烈的結果,那天書會怎麼樣?
司禮監的刑房可是出了名的恐怖。
扒皮抽骨涮洗?
秋葉白低頭看著天書,他被反綁了雙手,靜靜地跪在地上,一雙眼睛紅腫沒有任何焦距,烏發有些淩亂,身上的白衣也隱約地還有些血跡,想來之前就被用過了刑。
但是他神色依舊非常平靜,似乎完全沒有聽見方才發生的事情。
但是似能感覺麵前有人走了過來。
天書微微偏頭,似在感覺什麼,然後溫然地道:“天書參見四少。”
“便是如此狼狽,依舊還是這般蘭芝玉質的模樣,真真不愧是我綠竹樓的頭牌公子。”秋葉白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譏誚地輕笑。
天書的一雙眼睛不知怎麼了,點漆妙目裏如今滿是血絲,紅腫得讓人隻覺得惋惜。
“天書一向承四少教誨,不驕不躁,溫潤如水,善解人意,不管走到哪裏都不能讓四少失了臉麵,不是?”天書微笑,聲音平靜而溫淡。
隻是說話裏卻仍舊掩不住他的話語裏那種近乎譏誚的味道。
“哦,你還記得本樓主的教導麼?”她滿調理地一笑,忽然那反手就是兩個巴掌甩上天書的俊美容顏。
“啪、啪!”
秋葉白的手勁一向要比尋常女子大不少,何況她這手上是用內力的。
天書一下子被打得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來,好半天才能勉強支撐起了身子,繼續跪在原地。
“天書……自知有錯,所以願意接受一切懲罰。”天書慢慢地道,臉頰的紅腫依舊讓他看起來形容淒慘,但是卻依舊非常的平靜。
仿佛他早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秋葉白看著他,冷聲道:“為什麼,你和天畫兩個人,當初進入綠竹樓的時候就已經簽訂了生死契,選擇了這條路,不記得了麼?”
天畫……
想起那個沉在死亡之海裏如畫的男子,她的心底還有一絲……莫名的黯淡。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四少你真的不知道天畫是為了什麼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