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在宮中鬥爭多年變得狡猾又老辣的女人一步步地讓杜家門生們接管了朝中重要職位,或者逼迫中立的大臣們向她和杜家效忠之後,方才在後續的時日裏清算了所有參與宮變的保皇派大臣和世家。
“啪擦!”一聲脆響,天書手裏的筷子瞬間斷了,也嚇了禮嬤嬤一跳。
天書看向禮嬤嬤,淡淡地道:“我再說一次,這些事兒,就不勞煩嬤嬤操心了。”
禮嬤嬤看著他平靜的表情,卻莫名地覺得心驚肉跳,她也不再多言,隻繼續吃飯。
這一頓飯,兩人都吃的食不知味,草草了事。
天書簡單地收拾了碗筷,又取了一盒子藥膏坐在床邊,替禮嬤嬤擦手腕的淤青。
禮嬤嬤看著自己手上的痕跡,冷淡地道:“天天擦,天天帶枷鎖,有必要麼?”
他說對她禮遇有加,卻從來沒有放鬆過對她的監視。
“不擦,會更不舒服。”天書靜靜地道,隨後在藥膏裏取了藥擦在她的手腕上。
“舒服點了麼?”天書問。
冰涼微辣的感覺浸潤入肌膚,確實很舒服。
禮嬤嬤點頭:“嗯,還不錯,我可以聞聞藥膏麼。”
天書遲疑了片刻,還是遞了過去。
禮嬤嬤低頭聞了聞那膏藥,隨後將藥膏還給了天書:“嗯,很好聞。”
天書微笑著接過藥膏,一邊蓋起來,一邊道:“這紅花膏是粵東特產之一。”
但是隨後,他看著藥膏盒子一愣,裏麵的藥膏沒了一大塊,這藥物非常刺激,用得不多,怎麼會……
他正疑惑,驀然一抬頭,卻看見禮嬤嬤對他笑了笑,伸手一把朝他臉上抓了過去。
因為兩人的距離實在太近了,所以他完全不及躲開,隻一偏臉,隨後臉上一片火辣的刺痛讓他忍不住痛叫了一聲:“啊!”
刺激的藥物即使沒有直接抹進眼裏都讓人熏得眼淚直流,何況是直接抹上了他的眼睛!
他一下子就痛得捂住了眼,什麼都看不見了,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但隨後他一聲不吭地閉著眼朝禮嬤嬤撲了過去。
隻是禮嬤嬤早有準備,一偏開身子,拿起那副沉重的枷鎖就朝天書的後腦狠狠地砸了過去。
“砰!”
正中目標!
且說粵東都督府邸,正是月上中天的時候。
秋葉白和百裏初一番歡愛之後,倦極而眠,她窩在百裏初的懷裏,肌膚相貼,溫暖甜蜜又舒服的時候,卻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非常古怪的聲音。
習武之人的敏銳讓她立刻敏感地睜開眼,抬頭看去百裏初也醒了。
兩人互看了一眼,分頭穿衣而出。
門外所有的鶴衛全部都從暗處出現,肩頭扛著骨蓮彎刀,正靜靜地看著院門外。
秋葉白一愣,隨後幾步上前,發現院門已經打開了,而院門外——
站了密密麻麻的人,全部都是提著刀的龍衛,他們麵無表情直挺挺地站著,眼裏卻沒有一絲活人的光澤,有些甚至是身上還帶著傷,衣衫不整,將整個院落全部包圍住了,幾乎是人山人海……全看不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