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春和寧秋兩個是知道秋葉白曾經隨老仙遊曆四方,也知道苗疆蠱王還與老仙是莫逆之交,當初秋葉白必定在苗疆有許多熟悉之人,但是如今南疆形勢與帝國勢同水火。
秋葉白當年這一段往事,若是一個處理不慎,便很容易被人當成把柄,若是扣個通敵叛國的罪名,就麻煩了。
她們兩個心中焦急,都忍不住想要示意秋葉白不要承認。
但是寧秋一看,平日裏一向沉穩的秋葉白,這回不知怎麼看著有點精神恍惚,那樣子要說她不認識這個阿呐九耶,大約也沒有人相信了。
秋葉白怔楞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看著龍衛無數狐疑猜忌的目光,她沉默了一會,坦然道:“是,年少時我曾經到過苗疆,不但認得這個阿呐九耶,也認得苗疆蠱王。”
韓忠原是想著秋葉白必定會否認,畢竟如此敏感的時候,他竟然承認了?
他看著秋葉白,微微一笑:“哦,那可真是巧了,他們竟然要督公您親自押送糧草過去,想必是故人相會罷?”
“就是不知道咱們這糧草送過去之後,咱們龍衛的人是不是真能放回來。”一名校尉陰陽怪氣地道。
寧秋目光一寒,冷冷地掃過那校尉:“你他娘的再說一次?”
那校尉身經百戰,卻被寧秋那種森然的目光一逼,竟一時間呐呐說不出話來。
韓愈輕嗤一聲:“督公大人及您身邊的人何必惱羞成怒,既然諸位九死一生將糧草送來,我相信總不會是送給苗人的罷?|”
他這話看似為秋葉白辯解,實際上根本就是陰諷昨日秋葉白說的那些話,幾是要扣個通敵叛國的罪名在她頭上。
其餘在座龍衛將官和幕僚們看秋葉白的目光裏都多了森然之色。
他們原本覺得秋葉白雖然與自家主子有嫌隙,但是終歸克服萬難將糧草送來,要如同斷送五皇子的那個監軍一樣斷送了此人,還覺得有些虧心。
但是昨夜苗人一封信,直接讓他們徹底懷疑了秋葉白這一次運送糧草的用心。
同時亦堅定要除掉秋葉白的念頭,畢竟‘於公於私’,他們都有了‘正義’地要除掉秋葉白的理由了。
她隻對那些猜忌和陰沉的目光視而不見,隻是看向韓忠,淡淡地道:“韓都尉,本座並不知道為何阿呐九耶會知道我已經到達粵東行省,但是我知道十艘大船停在在開闊的碼頭之上並不是一個秘密,本座也並不知道他為什麼指定要我送信,如果你覺得本座有通敵叛國之嫌。”
她微微一笑,明眸幽冷:“那麼本座便像你昨天要求的那樣,乖乖呆在都督府,哪裏也不去,隻等著你們凱旋歸來。”
說罷,她一轉身,便拂袖向門外而去,寧秋和寧春二人皆冷冷嗤了一聲,也跟著秋葉白離去。
韓忠一愣,完全沒有想到秋葉白說走就走,他眉頭一顰,那些將官們會意,靠近門邊的幾人立刻抽刀擋在了秋葉白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