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蹭!”那白衣人看了一會,指尖一轉,幾道勁風就掠入牢籠後,射進了那人的身體。
“嗚嗚……!”那人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之後,又抽搐了好一會,卻緩緩地平靜了下來。
片刻之後,那人緩緩地抬起了頭,露出一張因為太痛苦而扭曲的老臉:“元澤……或者說,本宮主該喚你一聲攝國殿下?”
百裏初將提著的燈掛在了牢房邊上,讓它照亮彼此之間黑暗的方寸之地。
“燃燈,你倒是出乎本宮想象的聰明。”
“聰明?”燃燈幹咳了起來,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如果……本宮主真的聰明又怎會被你騙到今日,咳咳咳。”
他也根本沒有打算瞞著她罷。
燃燈並不是愚蠢無腦之人,她被人帶到這間地下室的時候還是清醒的,所以她很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被帶進來了神殿,看見了鶴衛,看見了這個地方和她的囚室一模一樣,她再忍著劇痛細細一想,便明白了一切。
尤其是當這個人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
“你……到……為何要如此,放了本宮,本宮可以為你做……任何事!”燃燈盯著他,虛弱地一動都動不了,所以隻能動嘴皮子。
秋葉白太狠毒,讓她足足嚐了三日錯筋分骨之痛,而且一日比一日痛。
那種筋脈慢慢地扭轉,拉扯著身上骨頭慢慢變形的可怕的疼痛已經讓她體會到了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隻要能擺脫這種殘酷的痛苦,她願意做一切事情。
百裏初輕笑了起來,笑聲幽涼而冰冷,仿佛來自最深的地底:“你配麼,燃燈,你真的以為你配為本宮效力?”
他的語氣淡漠而平靜,卻讓燃燈隻決定的心頭一片冰冷,甚至生出恐懼來:“你……”
他在她麵前坐了下來,看著她微笑“本宮不過是給了你一點誘餌,你便蠢蠢欲動,還做出了那些事情來,卑賤愚蠢如你配與本宮合作麼?”
“你明明說了隻要我為你效力,你會讓我做太妃……”燃燈不死心地道。
百裏初挑了下眉,輕描淡寫地道“本宮是騙你的。”
什麼?
燃燈梭然瞪大了眼,看著目眥欲裂:“為什麼!”
他怎麼能這麼輕易地說出這種話!
“因為對於貪婪之人,最痛苦的事莫過於在求而不得,得後複失,你會覺得希望永遠在地平線之上,卻永觸不到。”
百裏初眸色幽邃如無邊冰涼的暗夜:“這就是貪婪之人的地獄,比如你永遠也不可能得到杜家的承認,永遠不可能打敗你的嫡姐,即使是先帝的枕邊人,也永遠不可能成為先帝的太妃。”
“閉嘴……閉嘴……你閉嘴!”燃燈聽著百裏初不斷地戳著她此生最痛的一處處,心不停地緊縮,最終隻覺得腦子裏的那根弦瞬間斷了
她忍不住歇斯底裏地淒厲嚎啕。
“不要說了……求你……”
百裏初欣賞著燃燈痛苦的樣子,繼續慢條斯理地道:“太後永遠都會騎在你的頭上,與先帝生同衾死同穴的人,永遠都是她。”